15、十五隻炭炭(2 / 2)

話題終於進入了關鍵,產屋敷耀哉心中鬆了口氣。

他看不見,所以無法辨認這個在蝴蝶忍口中已經瘋了的青年的狀態,但他看得出來,有灶門炭治郎在,宇多鳴一骨子裡的瘋狂不會太徹底。

之前隻是‘不信任的試探’。

“咳……有這一則原因在。”

“鬼殺隊需要更多人手,如果能得到你的幫助,對鬼殺隊來說將會具有改變性的意義。”

“而且。”

產屋敷耀哉‘注視’著宇多鳴一的方向,咳嗽著,徐徐引出下一個話題:“更主要的是,我認為以你的能力、你很大可能已經見過鬼殺隊的宿敵,鬼舞辻無慘。”

“……”

宇多鳴一這回是真的不說話了。

他確實見過鬼舞辻無慘。

而且就在不久前。

這件事他沒有表露出半點痕跡來。這個人能推測出這件事,純粹是靠個人觀察能力做出的判斷。

很厲害不是嗎?這位主公大人。

宇多鳴一起身,走到產屋敷耀哉身前屈膝蹲下,細細打量起他。

地位尊榮的鬼殺隊之主此時狼狽地扶著桌子,黑短發因用力咳嗽而淩散,散開在蒼白的麵頰邊。

脆弱,破碎。

卻能獵殺強大的鬼,讓鬼聞之色變。

產屋敷耀哉。

宇多鳴一在心中咀嚼著這個名字。

宇多鳴一倏地笑了起來,他俯下身,貼近產屋敷耀哉耳邊,如同撕開偽裝露出本性一般,惡意地同樣翻出對方心底潛藏的執念:

“僅靠一個所謂的日之呼吸和對我的推測你就敢賭我不會與你為敵。是想讓我也成為你的劍士之一,讓我去替你殺了鬼舞辻無慘嗎?”

“產屋敷,看起來你似乎比所有人都要恨鬼舞辻無慘啊。”

那是光耀者最不見光明的一麵。

他看得見,主公大人心裡的憤怒與憎惡如同劇毒蝮蛇,一見陽光,便無法藏住那股滔天的殺意。

“……是。”

卻不妨產屋敷耀哉撐起身體,露出祥和而平靜、被詛咒侵蝕布滿青紫色的臉。

他迎著宇多鳴一的方向,極為溫柔地承認了。

“是,我不否認。”

“我這輩子唯一的目標就是徹底鏟除他。”

“……”

宇多鳴一嗤笑,不置可否。

他抬起身移開目光,不再和產屋敷耀哉對視,隨口丟去一句:“所以你明知我不信任鬼殺隊,那還邀請我到這裡來是為什麼?”

“因為我認為鬼舞辻無慘是那個足以讓你動手去殺的人。”

產屋敷耀哉立刻回答,話題引到這裡,他終於可以說出他邀請宇多鳴一來鬼殺隊總部的真正目的:“而我也認為,你殺死鬼舞辻無慘,還缺一樣東西。”

“什麼東西,說來聽聽。”

產屋敷耀哉直言。

“日輪刀。”

宇多鳴一動作忽頓。

從產屋敷耀哉懷裡的布裡露出來的,是一把刀。

與宇多鳴一那把名士長刀不一樣,這一把刀鍛造的技藝顯然更古樸繁複,哪怕是隔著刀鞘,也能感受到刀身所使用的鍛造石散發出的熾熱氣息。

澄澈、熾烈。

猶如灼灼日輪。

“我相信你我即使理念不同,最終的目標也是一致的。那麼本應該隻有鬼殺隊成員才能獲得日輪刀贈送予你,就是在幫整個鬼殺隊。”

產屋敷耀哉遞出手中特意讓鍛造師提前準備的日輪刀,麵帶微笑。

“收下它如何,宇多鳴一。”

“我相信它能幫你斬殺你最恨的鬼。”

宇多鳴一垂眸看向被遞到眼前的日輪刀。

沒想到這樣重要的東西居然會如此輕易地得到,一時間竟有些失笑。

“好啊。”他乾脆握住刀柄,緩緩拔刀出鞘。

‘噌——’

一聲刀身滑過刀鞘的輕響,產屋敷耀哉忽然扭頭追向了刀的方向,聲音中帶著些急切。

“宇多君。”

“什麼?”

“請問刀身有什麼變化嗎?”

宇多鳴一隨意看了一眼手裡的刀,刀刃變色,“變成了紅色,這是日輪刀的特色?”

他記得剛才那幾個柱警戒他時,出鞘的刀也是顏色各異。

產屋敷耀哉卻笑了起來,“嗬嗬……咳!不出乎所料……果然是傳說中的赫刀!”

日之呼吸的創始人也是赫刀!

或許他真的可以將鬼舞辻無慘斬殺在這一代……!

“隻是可惜在鬼舞辻無慘行蹤詭秘,很難找到線索。”

產屋敷耀哉撐著桌麵坐直腰板,臉上的病氣散去許多,“之後會議上鬼殺隊會分享有可能有高級鬼出沒的地方,無論你打不打算加入鬼殺隊,這些信息,我想都能幫上忙,宇多君,你……”

宇多鳴一沒聽。

他冷冷地俯視眼前的人。孱弱、病態,詛咒縈繞在產屋敷耀哉的血脈骨髓裡,痛苦侵蝕靈魂,可他依舊能強撐起自己、撐起整個鬼殺隊。

……所謂人類的意誌就是這樣一個無法理解的東西啊。

宇多鳴一忽地起身,將日輪刀收歸入鞘。

他道:“雖然你這麼說,但你的下屬不一定也會這麼想吧?”

產屋敷耀哉解釋:“他們那邊我會去勸……”

卻不妨被宇多鳴一打斷。

“我想起我調查到吉原那邊有弦月鬼的線索,是上弦月。”

產屋敷耀哉愣住。

疑惑還沒出口,就聽見宇多鳴一又說:“你們鬼殺隊不是以殺十二鬼月或殺五十隻鬼為標準判斷等級嗎。”

宇多鳴一笑了一聲。

他收斂本色,又回到了最初那個溫柔知禮的偽裝。

黑色漸紅的短發,金色染血的眼眸,灰白風衣打扮體麵,舉止親和優雅。

隻是早已沾染無數鮮血的靈魂依舊瘋狂至極:

“我去殺一隻。”

“作為冒犯了你的賠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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