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暮洵又拽著他的頭發撞了一下,“閉嘴。”
“呃……”
蕭意有些頭暈,溫潤的麵孔上目光冰冷刺骨,“野蠻人。”
沈暮洵反唇相譏,“你以為你好得到哪裡去?自詡文明,做的都是未開化的事。”
“轟隆——”
驚人的雷光降下。
江聲抱著毯子猛地撲上來蓋了沈暮洵一頭,然後半摟半抱地把他拽走。
沈暮洵在江聲懷裡像模像樣地掙紮了一下,怒火高昂地尖叫著,“彆動我!”
其實安安分分根本沒用力,連和蕭意互毆十分之一的力道都沒用上。
江聲放開他,沈暮洵就轉過身。
他濕噠噠的發絲還在滴水,淚痣綴在他臉上,嘴唇顫抖,麵無表情。
他不說話。
房間裡沒人說話。
沈暮洵發絲低垂,修長有力、隻是冷得不像個活人的手指落在他的頸邊,一下又一下,用力地蹭著他的脖子。
直到那一塊紅起來,顏色隱約覆蓋了原本的痕跡,沈暮洵的表情都還保持在一種極端的冷鬱。
江聲有些懷疑他是不是被凍僵了做不出表情。
確實做不出來。
沈暮洵已經要氣瘋了。
擦不乾淨。
擦不乾淨!
“為什麼要讓他這麼對你。”
他腮幫崩得緊緊的,身為歌手的一把好嗓子,也許因為淋了雨變得有些沙啞無力起來。
“你稍微有點追求有點自尊好不好?你能不能……對自己好一點。”
【?聽得一懵,為什麼突然說這個】
【我有一個大膽的想法】
【結合江聲的處境+沈暮洵的反應……!!我就說沈暮洵脾氣再怎麼不好也不會做出當場打人這種事,蕭意難道剛剛?】
【提出了!】
【協議金絲雀?之類的。】
【蕭意你小子人不可貌相啊!我先錄屏了,免得啥時候又被封停】
“和你有什麼關係。”他看了眼沈暮洵的臉,“……彆哭了。”
“是雨水。”
“嗯嗯。”
一陣風吹過,寒冷後知後覺侵入沈暮洵的骨髓。
如果我也這樣說呢。
如果我能做得比他更好呢?
江聲,在我和他之間,你會一如既往地選擇我嗎?
沈暮洵鬼使神差地低下了頭。
發絲上的水珠順著麵龐滑落到下頜,又滴在江聲的鎖骨。江聲被冰得往後一仰,連連後退。
他往後退,沈暮洵就往前逼近。
一步又一步慢動作似的彎腰、側首,嘴唇靠近江聲的另一側頸邊。
蕭意在背後劈裡啪啦不知道打碎了什麼。
沈暮洵無所謂了。
“你很討厭。”
他輕聲說。
放慢的嗓音,帶著雨滴落下似的清爽。
“我真的很討厭你……很討厭。”
沈暮洵有些想睡覺了,但神經卻好像在篝火中活躍。世界安靜下來,他閉上眼,貼近熟悉的味道熟悉的位置。
嘴唇合上、牙關輕咬。隻需要微微用力,舌尖很快嘗到一絲細微的甜腥味。
江聲感覺到冰冷氣息中,似乎有溫熱的水珠濡濕他的肩膀。
他微微怔住,可突然的疼痛讓他驟然緊繃起來。
“嘶——等一下?你怎麼也……你是狗嗎,沈暮洵!”
沈暮洵卻放鬆了下來,微微抿了抿唇,喉結微動,忍不住貼著發燙的傷口。
江聲捂著發疼的脖子轉頭。
這下待會錄製,他突然左一個創口貼,右一個創口貼,傻子才察覺不到哪裡不對吧!
你們發瘋就發瘋,帶上我乾什麼!我是無辜的!
……好吧,雖然也沒有很無辜。
江聲真的有點崩潰了。
小崩潰,不要緊。
他平複呼吸。
區區前男友局而已,總不可能更糟糕了。
沈暮洵被迫低下頭,發絲被扯得生疼。
他蒼白的嘴唇被血色暈染發紅,咬著牙滿臉疼痛,口吻不滿又僵硬,“怎麼了,他可以我不行?都是前任,你倒也沒必要厚此薄彼吧。”
【看不到畫麵的我隻能憑空臆測發生了什麼,然後我的大腦開始堆滿了黃色廢料】
【救命兩個字我已經喊膩了,一時間甚至不知道該救誰的命,哈哈……先救我吧,我覺得我是真要死了!】
【所以蕭意做的他也做了一遍?那麼問題來了!蕭意做了什麼?】
【原來是這樣,打破ntr並加入他們,這就是你小子的打算嗎】
江聲大腦嗡嗡作響,雨聲,雷聲,實在聽得他很煩很累。
他摸摸左邊的吻痕,又摸摸右邊的齒印,冷靜地想,如果他現在死了,警方肯定會把這兩個人列為犯罪嫌疑人蹲蹲局子。
所以他為什麼還不死?
江聲捂住臉,抱著門砰地撞了一下頭,他兀自冷靜了一下,然後扯開了門送客,“好了,都滾出去!你,去換衣服,你,去擦碘酒。現在,立刻,馬上,不要等我發脾氣!”
門一開,江聲卻感覺視野有些格外的暗沉。
抬頭一看,麵前身形頎長穿著呢大衣的青年正做著敲門的手勢。
對方歪著頭垂下眼,默不作聲地看了一眼江聲的頸側,視線的轉移很明顯,先看左邊,再看右邊。
江聲:“……”
哈哈,好歹毒的一天!
江聲憤怒至極,用力甩上了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