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再多想,對著一副笑意盈盈的好皮囊,雲壇也是很難再冷臉:“那現在你能回答之前那個問題了嗎?”
“晚輩”點點頭,又聳聳肩:“不知道。”
雲壇:“……哈?”
你逗我呢?
時城卻自然地說:“聯盟等級最高的太空監獄忽然變成這樣,我要是知道原因,也就不會出現在這裡了。”
雲壇沉默了。
男人說的沒錯,她也是一覺醒來就發現熟悉的雪白牢房一下子成了這座陰涼的空城,實在是完全摸不著頭腦。
要知道,星際總聯盟耗錢耗精力,終於在星紀元1966年,也就是一百年前,耗時97年才在中心黑洞旁邊,建造了這一等級最高的帕維什監獄。
一百年來,這裡關押了139名罪孽深重、窮凶極惡的危險分子,他們無一例外,乾得全是傷天害理喪心病狂的事。
不然但凡犯的事情小一點都不至於被關進來。
他們之中有很多都是高智商犯罪,為了防止他們越獄,這些犯人進來後就被單獨隔離開,再也沒有跟他人交流的機會。
也因此,帕維什的磚磚瓦瓦每年都要被聯盟重新排檢修建一次。
這裡的一磚一瓦全都是用的目前已知的最堅固嚴密的材料製成,彆說是一夜之間悄無聲息坍塌了,就算是有一塊磚裂開了一條縫都是幾乎不可能發生的事情。
可偏偏,最不可能發生的事情就這麼發生了。
爆炸聲響起得猝不及防,雲壇從夢中驚醒,但是卻怎麼都睜不開眼睛,甚至意識又重新陷入了昏迷中。
而再次醒來的時候,就發現自己躺在臟兮兮的土堆上,周遭是一片硝煙廢墟。
她原本以為這是監獄爆炸後的殘骸,但是跑了一圈後,卻發現這裡的建築廢料都是最低級的,根本不可能是帕維什的殘骸。
直到她看到了這裡唯一一個還沒徹底塌掉的建築,她才明白過來,自己不是產生了幻覺也不是在做夢。
現下似乎是沒辦法了,在篤定對方對自己沒有敵意後,雲壇把腰帶上的鐵棍解下來拿在手裡,在時城的旁邊坐了下來。
雖然這個男人看上去是個人畜無害的,但雲壇可不相信他人真就是這樣的。
畢竟被關進帕維什的,哪裡有什麼省油的三好學生?
此時的三好學生看到她身上的吊帶背心和睡褲,眼皮垂了垂。
下一秒,他解開了身上的淺藍色外套,披在了對方肩膀上。
無視對方詢問茫然的眼神,他收回視線,從褲子口袋裡掏出一根小鐵棍,在指尖靈活地轉了起來。
他漫不經心的:“這會兒挺冷的,女孩子要注意保暖。”
雲壇已經很久沒有受過這種待遇了,一時間沒說出話來。
自從來到帕維什,能接觸到的獄警無一不把她當做什麼洪水猛獸的異類,彆說給衣服了,不拿刀往她身上戳都算好了。
她忍不住軟了語氣,笑道:“還女孩子,我都207歲了。”
時城側目,揚了揚眉梢:“多大都是女孩子啊。”
星紀元以來,人類的平均壽命逐漸增長,最終在五百年前穩定在了一個“300”的數值上。
五十歲之前,他們都會是少年的模樣,往後一百年會慢慢的向著青年的模樣發展,而後變化會非常的微小,直到二百五十歲左右時,才會逐漸衰老。
不過207歲這個年紀,對比一下雲壇的長相確實也是有點不符合。
畢竟這位女士看上去真的非常年輕。
雲壇笑著搖搖頭:“你這麼會說話,進來之前一定很討女孩子喜歡。”
說著,她又問:“那你呢,你多大了?”
“和你差不多。”時城從善如流改了口,“197了。”
“才小十歲嗎?那你保養的也不錯。”說完,雲壇忽然又驚訝道,“哎,我發現你跟帕維什同歲啊!”
時城笑笑,沒說話。
雲壇撇撇嘴,看著麵前的一片荒涼,有點疲憊。
“你說,我們現在該怎麼辦?就坐在這裡等著餓死嗎?”
時城聲音還是懶懶的:“看上去似乎是這樣。”
雲壇有點絕望。
但時城又說:“不過可能也並不是完全沒有線索。”
雲壇立馬來了精神:“怎麼?你知道是怎麼回事了?”
時城終於從遠方的某一點處收回視線,站起來拍了拍身後的灰塵,說:“壇姐,你近視嗎?”
雲壇皺眉:“隻有一點。”
“那看不見也正常。”時城了然地點點頭,“十點鐘方向大概三公裡的地方,我剛看到了一個閃爍的紅色的燈。”
“如果我沒猜錯,那應該是能源車能量即將告罄的時候發出的信號燈。”
“即將告罄,說明還有能量。”
這個消息沒頭沒尾的,雲壇皺了皺眉:“我們現在要能源有什麼用?”
時城似笑非笑地低頭看她:“壇姐,你是一睜眼就出現在這裡了嗎?”
雲壇看著他的眼睛,心中原本的一點親近頓時消失,正了正臉色,謹慎點頭:“是。”
時城又問:“那你醒來的時候,難道沒發現我原本在的那間屋子嗎?廢墟裡唯一的建築物,你不可能沒注意吧。”
雲壇沉默片刻,站起身離他遠了些。
她說:“注意到了,但是沒敢過去,誰知道衝進去裡麵有什麼東西?”
時城沒有被她忽然疏遠的態度打擊,好脾氣地伸出手,放在她麵前:“你當然沒有衝進去,你隻是在門口站了一會兒。”
雲壇的指尖控製不住地輕輕顫抖。
時城“啊”了一聲:“不僅站了一會兒,應該還順走了我的東西?”
雲壇心下警鈴大作,下意識反駁:“你在說什麼?”
時城另一隻手晃了晃之前拿在手裡的小鐵棍,輕笑一聲。
“壇姐,我門上的顯示器呢?”
“這個小鐵棍就是顯示器背麵用來固定門鎖的,你不會不認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