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亞爾星在一百年前的時候就有了“宇宙中最美的星球”這一稱號。
不僅僅是因為那裡的景色四季如春,還因為米亞爾星人長得也都有一種很容易分辨的美。
時城有幸去過一次這個星球,還因為不小心踩折了一枝玫瑰被人給罵了。
久遠的記憶讓他恍惚了一下,而後很快回過神,啞著嗓子說:“我還好。”
索伊皺眉:“你這聲音聽上去可不像是還好的樣子。”
他心想:這瞧著該是個人畜無害的犯人。
時城心說換你吃一捧沙子你嗓子還能像黃鸝?
前半輩子沒裝過弱雞,第一次不太熟練,隻能怎麼慘怎麼來。
索伊:“兄弟,你是獄友吧?不然跟著我……”
話還沒說完,他看到這人忽然凝神看向他的身後。
索伊立即察覺到異樣,跟著他一起轉頭。
身後的迷霧越來越多,夜間詭異的風也吹了起來,這讓原本完全看不清的遠方變得撲朔迷離。
黑漆漆的不遠處,除了地上的塵土微微震動,似乎一切並沒有什麼一樣。
但時城卻站起身,沉聲道:“跑。”
索伊愣了一下,下一秒,臉色難看地拉住了時城的手腕,拚命朝著來的方向跑去。
時城被男人拽著跑得飛快,卻不顯半點慌亂,甚至還有空垂眸凝視著對方握著自己左手腕的那隻手。
他的視線停頓片刻,又若無其事地移開了。
緊握的左拳也霎時鬆開。
車裡的眾人越等越不耐煩,周瑩已經左右來回換了好幾個坐姿了。
終於,在她快要忍不住下車找人的前一秒,後座車門被猛地拉開。
索伊氣喘籲籲地把時城往裡一塞,然後自己坐到了駕駛座,都沒來及多說兩句,鑰匙一插油門一踩,開著車嗖的一下衝了出去。
眼鏡沒坐穩,差點一腦袋撞在前麵的副駕駛座上。
他破口大罵:“你他媽有病嗎?”
索伊毫不客氣地懟回去:“你逃個命怎麼事兒這麼多?”
不等對方罵回來,他就繼續說:“不想死就閉嘴,那些東西追來了!”
眼鏡的臉上頓時血色全無,喃喃嘟囔兩句,老實的回到了自己的原位。
車內安靜了,眾人這才有空去觀察車上的新成員。
時城就很突然的成為了大家的視覺中心。
他遲疑地看了眼還在大口大口喘著粗氣的索伊,不動聲色的擰眉過後,也不太規範地喘了兩口。
演技不太合格,但好歹沒被人看出異樣。
周瑩沒好氣地對他翻了個白眼,對著索伊那邊說:“你就撿回來了這麼一個廢物?”
索伊根本就不搭理她。
副駕駛座的男孩也扒著椅背好奇的望過來,笑眯眯的打量著時城。
“哥哥,你長得真好看。”
這句話似乎吸引了眼鏡和周瑩的注意,原本不屑一顧的視線瞬間挪回來多看了幾眼。
彆說,這人臉上全是沙土,剛剛都沒看出來竟然長得這麼出挑。
眼鏡陰陽怪氣地“喲”了一聲:“帥哥啊?”
一句帥哥,硬是被他說出了“小白臉”的音調。
時城並不生氣,也不在意。
他視線落在前排那個白發紫眼的男孩身上。
男孩對上他的視線,笑眯眯道:“哥哥好,我叫洛問九。”
本以為時城還會像之前一樣悶不吭聲裝啞巴,但沒想到他這回開口了。
從上車以來,這還是他第一次說話。
“你的頭發和眼睛是天生的?”
洛問九愣了一下,很快回道:“是,白化病。“
時城追問:“我記得白化病很久之前就能治了。”
話音剛落,前排索伊的眉毛不自覺皺了起來。
這個人怎麼回事?
在這種情況下刨彆人的信息,沒點眼力見?
但洛問九好像並不覺得冒犯,很坦然的說:“家裡沒錢,買的假藥,沒徹底治好。”
這個回答也算是合情合理。
時城看著他白到幾乎能看出血管的皮膚,有些歉疚地點點頭:“不好意思。”
索伊眉頭舒展開了。
也不是無可救藥。
洛問九:“哥哥你叫什麼?”
時城收回視線,目光落在了車門玻璃上。
他聲音不輕不重:“時城。”
洛問九笑起來:“名字真好聽,我以後可以喊你哥嗎?”
時城不語,洛問九覺得他是默認了。
男孩把視線移到後座另外兩個人身上,眼裡的意思很明顯。
周瑩被盯得不耐煩了:“看個屁。周瑩。”
左右現在都這樣了,再把人扔下去也不現實,還不如試著勉強相處。
但眼鏡貌似很有原則的樣子,硬是無視了所有人的視線,堅決不要好好相處。
“隻有臉的廢物還不夠拖後腿的,”他冷笑一聲,“最後可千萬彆連累我。”
這回,索伊給出回應了。
他語氣淡淡,但說出來的話卻讓原本抗拒的兩人表情僵住。
“你在說帕維什的人是廢物?”
在帕維什,最不該存在的就是以貌取人。
畢竟人畜無害的小白兔,下一秒就可能會抱著人腦袋當球踢。
或許是眾人都沒見過時城,於是默認了這位是近兩年才被抓進來的,威脅性遠不如自己,所以放鬆了警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