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物的臉還算是個人,隻是長得有點不堪入目,但身子已經幾近扭曲了,完全不像是人能擁有的四肢,看起來分外詭異。
兩人臉上的表情都沒什麼太大的變化。
時城看著這東西,問道:“你覺得我們是把他弄醒再捆起來還是先捆起來再弄醒?”
傅遇安摸摸下巴:“先弄醒吧。”
時城看了他一眼:“你一個保守派竟然會選擇這麼刺激的方式?”
“你從哪兒看出來的我是保守派?”傅遇安哭笑不得。
“之前你不是還畏畏縮縮的?”時城淡淡道,“弄醒吧,你來。”
傅遇安都快習慣這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對自己的這態度了。
他無奈上前,晃了晃箱子:“醒醒。”
時城:“……”
時城:“你哄小孩呢?”
傅遇安聳肩:“沒辦法,我天生就脾氣好說不出重話。”
時城想到一開始這人二話不說就動手的一幕,不置可否地勾了勾唇角。
不言而喻的諷刺。
他也不深究這人的自我認知有多離譜,隨意地擺了擺手:“一邊兒去。”
傅遇安乖巧退下。
時城看著裡麵似乎睡得很深沉的東西,壓下心裡的抗拒,非常勉強地伸出左手捏住了裡麵那東西的腦袋。
那腦袋忽然冒出了一點不明分泌物,燒傷了他左手虎口處。
時城垂眸看去。
很好,是這玩意兒先主動攻擊它的。
手腕一使勁,他硬生生單手把這東西給提了出來,重重的往地上一摔:“起來。”
落地聲音之大,讓聽了的人都抖三抖。
傅遇安:“……”
雖然但是,真的有必要這麼凶嗎?
好在方法雖然粗暴,但好用是真的。
原本還緊閉著雙眼的怪物登時就睜開了眼,驚恐的看著麵前的人。
時城禮貌的半蹲下來:“晚上好。能說話嗎?”
怪物戰戰兢兢地挪著屁股往後退了退。
時城又問:“聽不懂我說話嗎?”
怪物還是弱弱地看著他,不作任何反應。
時城“嘖”了一聲,左手不自覺握成了拳頭。
“哎,我來。”傅遇安看了半天的戲,終於出聲了,自告奮勇地上前,“我來問。”
時城懷疑地看了他一眼,還是起身站到了一旁。
傅遇安看著微不可查鬆了口氣的怪物,挑了下眉。
下一秒,他直接踹上了怪物的胸口。
“啪——”
一陣硝煙湧起,這怪物竟是硬生生被踹得嵌在了地裡。
傅遇安好心地用腳尖蹍了碾他的胸口:“真聽不懂我們說話?”
怪物:“……”
時城讚許地看了眼傅遇安,走了上去低頭俯視著那怪物,看起來也有點想踩兩腳的意思。
怪物:“……”
一個就算了,你們還打算兩個一起??
這是怪物自誕生以來,第一次見到這種場麵。
他原本五官就抽象,但現在竟然硬是被擠出了一個絕望的表情。
怪物開口了,嗓音嘶啞難聽:“能……聽懂。”
但時城卻皺了皺眉頭。
傅遇安看到他這表情,竟然詭異地明白了他的想法。
他掩下眼裡的笑意,清清嗓子,說:“能聽懂剛剛還裝聾作啞?該揍。”
時城擰起的眉瞬間舒展,頗為欣慰的點點頭。
怪物:“……”
我尼瑪這輩子就沒這麼無語過!
屈辱一下子湧上心頭,但看到麵前這兩張臉後,頓時又無力的消散的一乾二淨。
他擺弄出一個虛假的笑容:“彆,二位大哥,有話好說,我有線索。”
時城淡聲道:“你知道我們是在做任務?”
怪物渾身一僵。
他結結巴巴回答:“不、不知道啊!”
這顯然就是此地無銀三百兩了。
時城意味不明地哼笑一聲。
怪物:“……”
傅遇安麵部肌肉抽了一下,笑道:“彆問了,再把人問自閉了,咱可就什麼消息都得不到了。”
時城心想確實有道理,萬一破罐子破摔打死不開口了可就不太好了。
於是他大發慈悲地鬆了口:“行,我不問了,你自己說吧。”
怪物一時無言,覺得這也沒比剛剛的待遇好哪兒去。
他剛想編點什麼東西整一整這個混賬,餘光就不小心跟踩著他的男人對視了。
那一瞬間,怪物整個身子都如墜冰窖。
男人的眼睛是黑色的,很純粹的黑,並不常見。
他漫不經心看自己的眼神……好像就是在看一個死物。
……魔鬼。
這個看上去溫文爾雅好脾氣的男人,比另一個還要可怕。
他真的會殺了自己。
“我叫閆寒。”怪物終於老實下來,不敢再打小心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