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一暄做出一副傷感的模樣,“三年孝期結束自然要回來拜祭我母親,卻沒想到進了城,連回自家的路都找不到了!”
沈逸聽著對方的陰陽怪氣反倒笑了,“那你回來得還真是時候,若是再晚幾個月,隻怕這城區就要消失了。”
朱一暄漸漸冷下臉來,“沈逸,我朱家可沒同意撤離這裡,難不成你們還能逼迫於我?”
沈逸仍是笑得和煦,擺手道:“朱大少爺多心了!我隻不過是個縣丞,戴不了這麼大一頂帽子,便是縣令陸大人也不能逼迫百姓,傳出去,可是要掉腦袋的事!
隻是......新城區的縣衙已經修建完畢,我等不日就要撤離,這也是駐兵的意思,我們一走可就再也插不上手了,更不存在逼迫之說。”
朱一暄氣笑了,“百姓還未全部撤離你們這些當官的就要離開,沈逸,你就是這麼當縣丞的?”
沈逸不滿拉下臉,“朱大少爺,本官食君之祿擔君之憂,為官者,需以陛下為首,上頭下令,我們遵從,有何不對?要我說安置百姓的方案早已推行,**成百姓都同意,剩下那一成百姓就該順勢而為,並非負隅頑抗成為眾矢之的!該做的我們都做了,剩下的人不願意走難不成我們還能逼迫?是去是留都是自由,不是嗎?”
朱一暄沒想到沈逸竟然會說這種話,在他記憶裡的沈逸就是個出身貧賤卻想要固執堅守仁善義氣的老好人,什麼時候沈逸也變得如此會鑽營了?
他緩緩垂下眼瞼,嘴角勾起一絲嘲諷,轉身大步離開。
衙差很尷尬,沈逸卻讓他開門,走進衙門,喝了兩杯茶又走了。
陸府內。
陸通和唐氏蘇苔見到沈逸全都迫不及待地追問。
“怎麼樣?朱一暄是什麼態度?”這點是陸通最在意的。
要是朱一暄願意遷走,朱老爺反對也沒用。
沈逸搖搖頭,一屁股坐了下來,“這次我沒像以前一樣忍著他,跟他吵了兩句,順便把他的注意力轉移到駐兵身上,看他如何應對。”
蘇苔擰眉,“他能信嗎?”
沈逸肯定地點點頭,“他一定會信,在他眼裡,我始終是那個他看不起的泥腿子,你覺得他更願意臣服駐兵還是臣服我?”
三人:“......”
陸通朝沈逸豎起大拇指,“厲害啊!沈老弟,我怎麼就沒想到這些!如此一來朱一暄定會想方設法和駐兵頭領接觸,舊城區全部拆除勢在必行,最終的結果隻有一個,但他對外可以說是妥協於駐兵而不是縣衙。”
“沒錯!以他那高傲的性子,定會這麼說,有了這個台階,朱家再遷走,不明就裡的百姓看了,仍覺得朱家能耐。”沈逸緩緩說道。
經他這麼一分析,陸通徹底安心了。
“哎!身為父母官,哪有不受點委屈的!回頭讓師爺準備準備,我們這個月就全部撤離。”陸通心情極好地吩咐。
下人趕忙出去傳話。
唐氏不懂了,“就算要搬也不用急於一時啊!”
蘇苔衝唐氏眨了眨眼,“唐姐姐,做戲做全套,我們先搬走,讓朱家再強撐兩天,朱一暄的說辭就更有說服力了,不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