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據說是差不多了,還差最後一點就……”
“沒時間了。”呼韓邪寒聲道:“去,帶他過來。”
沒多久,裴欽墨便帶著一疊圖紙來到了呼韓邪的軍帳。
原本呼韓邪打的主意,是想讓裴欽墨畫出大齊的火器圖紙之後照著仿造一些出來,然後再反過來用於對付齊國。
之前裴欽墨畫過的一些草圖,已經在用於生產了,現在隻差這最核心的部分而已。
不過現在……
“齊人手無縛雞之力,現在能牽製住我們,靠的全都是這些火器。現在我軍十分被動,必須儘快解決這些火器。不過他們一定將這些火器視作寶貝,會派重兵把守。”呼韓邪分析道:“我們的人若想在不驚動他們的情況下暗中破壞這些火器,隻有非常短暫的時間。安王爺,不知你有何高見?”
“完全破壞還不發出一點響動,這是不現實的。”裴欽墨直截了當地說道:“不過本王有一個法子,或許可以讓那些火器……炸膛。”
“炸膛?”呼韓邪聽了,忽然笑了起來,“好,好極了!隻要那些火器不起作用,能夠讓我軍殺到陣前正麵與齊人廝殺,他們便定然不是我們的對手!”
“但是這種方法沒有經過測試,本王也不確定結果如何。”
“沒關係,成與不成,都要一試。至於結果,上了戰場便知!如果沒用的話,本王讓人遠離那些火器便是了。”
呼韓邪話音剛落,門口突然又傳來了緊急軍報。
於是在快速地問過裴欽墨讓火器炸膛的方法之後,呼韓邪便讓老四先退了出去。
走出呼韓邪的大帳之後,裴欽墨發現門口站著的竟然是承恩公左寧的次子。
裴欽墨隻有一個同母所出的兄弟姐妹,就是太上皇的長女景儀長公主。
他的這位胞姐,嫁的正是眼前的這位左二公子。
按說兩人也算是關係匪淺了,不過此時他們顧不上寒暄,隻是彼此交換了一個眼神,便快速地分開了。
裴欽墨出來之後,並沒有回到自己的帳篷,而是去了左氏那裡。
他進去的時候,左氏正在對著手中的蘋果發呆。
裴欽墨見了,了然道:“是左二哥來過了吧?”
左氏見他來了,輕輕點了點頭,問:“你怎麼知道的?”
“你從前就說過,你在家的時候,左二哥向來疼你,甚至還會親自給你削蘋果。”裴欽墨淺淺一笑,“他是來接你回燕京的,是嗎?”
“沒用的。來了這裡之後,我就知道我哪兒都去不了了。”左氏自嘲地笑了笑說:“有我在,既能牽製住你,又能讓父親不敢輕易‘背約’,這種一箭雙雕的好事,呼韓邪怎麼可能不抓緊?”
“對不起,都是我害了你。”想到這裡,裴欽墨就特彆難受,“我毀了你的幸福和名聲還不夠,現在甚至還有可能……讓你因為我搭上性命。我就是死一萬次,也補償不了你。”
“現在說這些話又有什麼意思呢……”
她微微垂下眼睛時,濃密的睫毛仿佛兩排小刷子,撩撥在裴欽墨的心上。
他沒忍住,不由自主地伸手去碰,卻見左氏像觸電一樣地躲開了。
他皺起眉,深深地看著她說:“逍兒,這裡又沒有旁人……”
“不是有沒有旁人的問題。”左氏抬起手,覆在自己的胸口上,“是我這裡,已經容不下旁人了。”
裴欽墨如遭雷擊,不可置信地看著她說:“你說什麼?”
“清墨,我愛過你,所以不忍心傷害你,但那都已經是過去的事情了。”左氏長長地歎了一口氣,“過去的事情,就讓它都過去吧。”
“不,不行!”裴欽墨突然激動起來,死死地握住了左氏的肩膀,“你告訴我,那個人是誰?是你回湖廣後認識的男人?還是……還是宋池?!”
左氏沒有回答,可是在提起“宋池”二字的時候,她的臉上忽然露出一種十分不自然的表情。
裴欽墨握緊了拳頭,憤怒地說道:“我早該想到的……當時你不知道孩子是誰的,卻願意生下來,說明你是心甘情願地為宋池生兒育女……”
看著裴欽墨氣憤不已的樣子,左氏本想開口說些什麼,卻見他已決絕地轉過身,憤怒地掀起門簾,走了出去。
呼韓邪分給他的侍從見了,連忙跟了上去。
不過沒過多久之後,這名侍從便又悄無聲息地出現在了呼韓邪的大帳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