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如擦了擦眼淚,對她強裝出一個笑臉,解釋道“我知道!隻是忍不住,想到以後再也看不到祖母了,就忍不住傷心!”
自此以後,妙如一家人在鐘家祖宅東北角的槐香院裡,過起了深居簡出的守孝生活。
“奴婢經周昌家的指點,找到了庫房管分配的連二家的,說要些不冒煙的銀霜炭。連二家的回絕,說已經沒有了!說是因著咱們五房,是中途加進來的,沒有提前統一定額采買。現在市麵上不僅難找,就是找到了,價銀也不低。奴婢沒法子,隻好拿著這普通的黑炭回來了。”楊氏屋裡的二等丫鬟冬兒,垂著頭站在地下,對著崔媽媽囁嚅道。
“怎麼可能?!奴婢上午去長房的三奶奶那裡,取花樣子時,看見三爺的通房巧蓮的屋子裡,燃的就是那種銀霜炭。好像是才剛領來的,見我問起來,領炭的小丫頭,還特意說起庫房裡有不少呢!奴婢從小跟在小姐身邊伺候,在大學士府沒少見過那種炭。這才回來告訴崔媽媽,咱們也可以領些回來!”大丫鬟玉簪爭辯道。
楊氏聽後,臉色隨即陰沉了下來!
“小姐,看來還是得等老奴,到盧總管家的那裡走一趟才行!”崔媽媽見狀趕緊請纓道,“大人用煙炭沒什麼!妤姐兒還小,可受不了這煙味!也難怪她一直不肯呆在屋裡,總喜歡往外跑!”
“也好,聽婆母生前說過,咱們五房還有些祖產在公中管著。現如今咱們回來了,也不算白吃白住人家的,斷沒有再克扣五房份例的道理!”楊氏一聽到提起自己的女兒,就忍不住要爭上一爭。
到晚上妙如在楊氏那裡請安時,就看到了這樣的情景堂中燒得正旺的炭火,把太太起居的暖閣裡烘得暖意融融的,妹妹妤如在她母親的懷裡睡得正香甜!
回自己屋裡,經過抄手遊廊時,就聽見幾個丫鬟婆子,在正屋的屋簷底下,聚堆聊著什麼!
“還是崔媽媽厲害,一出馬領那麼多的好炭回來!之前去時那幫人,還在那裡推三阻四的。”丫鬟冬兒向眾人說道。
“不全是崔媽媽的原因,說到底還不是看在咱們爺的麵子上。雖然爺現在丁憂在家,過兩年再起複,恐怕就不是這副光景了!他們不說趕緊巴著,斷不會得罪了咱們五房的人。”侍候鐘澄的大丫鬟墨香,補充道。
“可不是!爺當年可是響當當的探花郎,要不是回鄉時,老太太尋不著了,我們爺理應留翰林院作京官的!”一個媳婦子隨聲附和道,眾人一看,原來是鐘澄的親隨長庚的老婆吳氏。
楊氏的陪房大丫鬟玉簪也不甘示弱“有咱們楊家大學士府在後頭,姑爺回京任職是遲早的事,熬過這兩年就沒事了。”
“這幫狗眼看人低的奴才,等咱老爺回京複職了,看他們那幾房的主子,以後不上京到咱們府裡來打秋風的!”冬兒朝西南方向吐了口唾沫,恨聲說道。
裝著什麼都沒聽見,妙如一路施施然回到了西廂房中。心中卻對正屋那邊下人的行事做派、管事們的禦下能力,又有了一層的深認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