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郡王府的兩個門人臉色雖然沒什麼大的變化,可眼神總是忐忑不安,偶爾相互一個交彙,還能看到彼此眼中的無奈和焦慮,他們自然知道這位九爺借著由子想讓主子不舒坦,可是他們隻是奴才,就算一心為主,也無法和一個皇阿哥抗衡,這次回去定落不了好,想想直郡王的脾氣,兩人都是從心裡打了個抖。
一陣流水般的琴音響起,緊接著是昆曲的鼓樂聲,整個風花雪月樓忽然靜了一瞬,這樣將文雅的箏音和戲曲的熱鬨一起奏來的,還是第一次聽見,不過還真彆說,另有一番意思。於是寂靜過後眾人都顧不得懷中人、杯中物了,個個探頭緊盯著舞台,想看看到底是什麼樣的節目,竟能這樣特彆。
洞簫的淒清伴著淙淙箏曲,應和著獨屬於戲文的鼓點,但見一道似水般的瘦弱身影,身著唱戲的衣裝,畫著明顯趨於唐風的濃妝,踩著蓮步踏上舞台,嬌柔的身段比女子還要嫵媚三分,此時耳畔的曲調漸漸平緩,那台上之人動唇吟唱。
呃,是少年郎的和潤嗓音,吐出的是詩情畫意的詞句,瑰麗的唱詞暫時結束時,隻見台上人紅妝甩袖,目中似有淚光,眉目似蹙非蹙,分外惹人憐愛,他的唱腔一換,居然是類似常聽的戲文,同樣是如前一樣華麗的詞句,應和著這樣的腔調,他展現了紮實的身段功底,幾個折腰旋轉間,已牽動了全樓所有人的心神。
九阿哥微微一怔,麵上顯露出興味,眼底卻掠過一道精芒,他知道這種東西,攝人神魂,必有高人在後麵指點,看樣子這個風花雪月樓不簡單呐,回頭一定要和八哥合計合計,背後的那個人也定要挖出來據為己有才是。
柳娘悄然上了三樓,在眾人被舞台上的戲子吸引時,她隻看到了大把大把的銀票,但是那個女子,她卻更是佩服,僅僅是經手□一下,就能達到這樣的效果,那麼……那個人一定藏私了,若能挖出來,豈不是風花雪月樓的幸事?
“琴姑娘,這人倒有些能耐,今夜一過必會名動京城,難得的是年紀還不大,說不得有另一番造化呢!”
徽音瞥了眼進來關門站在她身邊的柳娘,隨意掃了眼樓下的舞台,心中有些好笑,她這是怎麼了,從未有過的同情心一起,居然把具有現代意味的東西搬出來,唔,若是果然還有與她同命運的穿越者,恐怕有些引火上身啊!
“柳娘,有沒有造化都無關緊要,你最好莫要起心思收為己有,風花雪月樓再出彩的話,惦記的人就更多了,你應該明白的。”
柳娘聞言一驚,心中湧起的種種念頭頓然熄滅了,幸好這人提醒,否則還真就難逃厄運了,她還不想淪為奴才,老板娘做著還是蠻舒服的,穩妥就好,穩妥就好。
“罷了,這人該怎樣輪不到風花雪月樓操心,請來登台無所謂,但絕不能成為樓中之人,柳娘,你若壞了我的財路,後果就……”
“是是,絕不會的,我這老板娘當著挺好的,挺好的!”柳娘抬袖擦擦汗,暗自有些罵自己腦子發熱,來這女子麵前找什麼麻煩啊!當然,她還不敢明擺著露出這種情緒,拿出準備好的銀票,小心翼翼遞到徽音麵前,“這是近兩個月的分紅,請琴姑娘點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