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欲的占有欲很強, 從小就這樣, 總以為有人要把舒星彌從他身邊搶走。
在孤兒院的時候, 院長會接待一些想領|養孩子的夫妻來院中挑選孩子, 每到這時候,裴欲都焦慮得坐立不寧, 小舒星彌大眼睛長睫毛可愛到冒泡,在一群高矮不一的孩子中特彆顯眼,如同混在一筐土豆中的夜明珠。
“好漂亮的孩子”、“好乖”, 幾乎每對夫妻都會發出這樣的感歎。
小舒星彌也不想和裴欲分開, 在裴欲沒有離開孤兒院之前, 他也不想離開, 每當有人來領|養孩子, 他就怯生生地躲在裴欲身後,低垂著頭,有人喊他他也不應,閉著小嘴巴一句話也不說, 假裝自己不存在。
裴欲像護食的小狗一樣, 凶凶地盯著領養者,不讓他們靠近。
孤兒院院長很心累, 整個院裡最有資質的兩個孩子,偏偏都不爭氣,一直到最後也沒人領走。
“你看這兒, ”舒星彌指著牆邊一處開鎖廣告的小貼紙, 似乎貼紙的左上角和右下角被折了起來:“以前好像不是這樣的吧?”
“是嗎?……”裴欲一般對這些辦|證開鎖通下水道的小廣告都是視而不見的, 從來也沒注意過這些細節。
“應該吧,其他的小廣告都是平平整整的,唯獨這塊這麼特殊,”舒星彌輕輕撫平那張小廣告:“即使壓平了也會有折痕。”
裴欲看了一下小廣告的位置,又打開手機裡的監控錄像,比對了一下那黃衣男子在牆上按壓的位置,以及手臂的高度,篤定道:“就是這處沒錯了,我們把錄像交給保安處,讓他們通知警方來調查一下,在彆人家門口做記號,一定不是什麼好東西。”
“好,現在就打電話給保安處吧,讓他們上來看一下這個記號,之後我就要把小廣告撕下來了,否則我怕有人晚上找來。”
“要不今晚換個地方住?”裴欲考慮到舒星彌的安全,想換個地方。
舒星彌搖了搖頭:“現在咱們已經被人盯上了,他們既然知道我們的住址……很有可能已經在周圍埋伏了盯梢的,出去還不如在家待著。”
“那今晚我不睡了,萬一有人過來搞事,我把他打跑。”裴欲握拳。
“恩,男男混合雙打。”舒星彌微笑,也虛握著拳頭,伸過去和裴欲的拳頭碰了一下。
裴欲覺得舒星彌的動作有點像小貓,心頭被萌得一顫。
兩人打電話叫來了保安,把視頻給保安看過之後,幾個保安記下了那兩個可疑人物的長相,並且多安排了幾次晚間巡邏,尤其要在舒星彌那棟單元樓周圍多轉轉,一旦發現可疑人物,立刻聯係警方。
淩晨一點,那兩個小偷正打算進樓,就被巡邏的保安拿下了,他們並不知道舒星彌安裝了攝像頭,連衣服都沒換,還是一黃一綠,保安們把兩個小偷按在地上製服的時候,不禁感歎現在的賊越來越不敬業了,古代的飛賊還知道穿個夜行衣呢。
舒星彌和裴欲在家度過了一個安靜的夜晚,彆墅裡的朱老板卻惴惴不安。
深更半夜,朱老板正在書房踱步,焦急地等待著小偷的消息。
突然,手機響起,朱老板秒接:“得手了嗎?”
“老板,實在不好意思……我們的人被抓了……”
朱老板眼神恍惚,一屁股坐在凳子上,口乾舌燥,拿著手機的手都不住地顫抖。
他木然地掛掉了電話,血壓瞬間飆高,有些頭暈,他鐵青著臉撥通了郭大仙的電話。
“大仙,你的計劃又失敗了。”
“是嗎?”郭大仙的聲音驚愕:“這點事兒他們都辦不好?”
一群廢物。
可是,這群小偷不至於活兒這麼爛吧?否則他們早該被警察抓光了,還怎麼在道上混啊?
而且,就舒星彌住的那破地方,晚上根本就不會有保安巡邏,小偷是怎麼落網的呢?
郭大仙百思不得其解,難道是舒星彌早有察覺,提前做了準備?不應該啊,這件事隻有自己和朱老板知道……
“大仙,”朱老板的聲音裡透著濃濃的疲憊和滄桑:“今天診所來電話了,說小哲的病情又惡化了…我真的沒有時間了,姓舒的不在診所工作,小哲也要轉到大醫院去了,大仙,現在應該怎麼辦?要不然我們換個借命的對象吧?就算沒有那麼好的命數也沒關係,隻要能活下去……”
“不行,”郭大仙果斷道:“老板,借命這種事可不是兒戲,兩個人的生辰八字必須要合,否則反而會適得其反,更加妨害了小公子的性命,老板給我最後一次機會,這次保證成功。”
“你打算怎麼做?”
“既然老板等不得了,那就綁架吧,雖然有些冒險,但也顧不得這麼多了。”
“好,一切就拜托大仙了,”朱老板長長呼了口氣,麵色有所緩和:“祝大仙馬到成功。”
如果這次再失敗,朱老板真的考慮要另請高明了,他兒子的病情正在要緊的時候,可經不起這麼一而再再而三的耽誤。
郭大仙掛了電話,揉了揉眉心。
事到如今,也隻能綁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