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霸道師尊毒殺愛徒篇(1 / 2)

此事驚動了仙界,甚至連妖界、魔界、人界、陰界都有了傳聞。

經此一事,有人猜測玄異仙尊的收徒標準是:美麗愚蠢的少年。

清朧跟隨師父回到蓬洲夢麟洞修煉,參悟仙法,下凡除妖,師徒二人情愫漸生,生死相許。

他們約定,在一千年以後,無歧島上開滿合歡花的時候,他們就去那裡成親。

然而,幾百年後,清朧的仙法日益長進,他被天帝調去看守木昧神樹,當夜,木昧神樹靈脈不穩,意外中傷清朧。

以神樹的靈力,隻消一擊便要打去三千年修為,清朧隻有不到一千年修為,被神樹重傷後,頃刻墜落人間。

師父得知愛徒出事,心魂俱碎,不顧一切下凡將愛徒找回,並喂愛徒飲仙藥吞仙丹。

然而,那仙藥中被人下了蝕魄粉,清朧七魄散去,永遠無法複生。

無歧島的婚約終究是化作泡影。

愛徒去世後,玄異仙尊下凡尋找愛徒的轉世,尋了萬年未果,仙尊哀傷至極,他知道自己若再如此下去,恐怕要墮落成魔,隻好投戮仙池自儘。

“這就是他們二人之間的全部了嗎?”舒星彌用意念詢問著係統。

“是的。”

看來,這個所謂的“係統”提供的信息是有局限的,並非全知全能。

舒星彌認為,這個故事裡一定還有更加複雜的情況。

毒究竟是誰下的?以玄異仙尊的道行,他會看不出藥裡有毒麼?……換而言之,連玄異仙尊都察覺不到藥中有毒,那下毒者絕對非同小可。

這絕不是“不喝仙藥”就能躲過去的災難,如果找不出下毒者,即使不被毒死,也會麵臨其他的致命迫害。

“宿主,我雖然不知道下毒者究竟是誰,但我可以提供一個提示:下毒者的身份,是宿主從來沒有懷疑過的人。”

“謝謝。”

在舒星彌表達謝意之後,周圍似乎有一陣暖意,夾雜著微弱的雀躍情緒。

係統究竟是生命體,還是非生命體呢?舒星彌不禁有些懷疑……

眼前的畫麵漸漸清晰起來,清泉飛瀑,仙霧彌漫,樓閣高聳,殿宇重重,鶴鹿閒遊,正是仙山寶境。

舒星彌此時正站在朱紅小橋之上,望著橋下溪水潺潺。

墨色長發垂至腰畔,手臂上有薄薄的魚鰭,很脆弱,仿佛就連小嬰孩也能將它撕碎。魚身魚尾,銀藍色的鱗片乖巧地鋪疊著。額頭和手腕上戴了兩串碎珍珠編織的鏈飾,除此之外,再無其他飾物。

舒星彌覺得呼吸十分困難,胸口有些發悶。

他是鮫人,常年在海中生活,仙山這樣高的地方,不太適應。

對了,清朧好像還沒完全修成人形,這個魚尾……怎麼走路?舒星彌扶著橋欄,想走幾步試試,卻不小心摔在地上,鱗片被小石子硌得發痛。

剛穿越過來,還不太熟悉這具身體。

“哈哈哈——”

一陣不懷好意的笑聲在他身後響起,還有拍巴掌的聲音。

舒星彌吃力地站起身,回頭一望,原來是一個年輕的黑發男子,金冠玉佩,仙氣飄飄。

此人名叫鳴威,才兩百歲左右,比清朧還小一百歲,拜了個好師父,法力已然不可小覷。隻因他和師父來此探訪,恰好碰見了清朧拜師被拒,特意前來嘲諷一番。

鳴威平生最厭惡鮫人,原因很簡單——有個鮫人睡了他的未婚妻,所以他對所有鮫人抱有敵意。鮫人,沒有一個好東西。

“哎呀,九公子這是第幾次拜師失敗啦?”鳴威得意洋洋,滿臉譏笑:“拜了兩百年,都沒拜得個體麵師父,羞不羞人喲~連路都不會走,怪不得沒人要,回龍宮又要被父王罵了吧?”

的確,這是清朧拜師被拒之後的情景,他又雙叒叕被拒絕了。

舒星彌不想和鳴威計較,最主要的原因就是——打不過他。

惹不起躲得起。

他本想跳到小溪裡遊走,奈何溪水太淺,這樣跳下去絕對會一頭撞在石頭上。

他一言不發地轉身離開。他突然發現,自己可以自如地“行走”了。不要想著用雙腿“走路”,想著“遊”即可。

“哎,誰讓你走了?”鳴威一個瞬移擋在舒星彌麵前,眼神凶狠起來。

舒星彌剛想開口說話,卻發現自己被施了定身法,他隻能望著鳴威,卻什麼也做不了。

一股絕望與無力盤旋在他的心底。

沒有法力,就會落到如此任人魚肉的境地。

鳴威見麵前的鮫人果然毫無反抗之力,心頭的暴虐之氣更漲幾分,抬掌便向舒星彌揮去——

舒星彌還是下意識往後一閃,本以為這一掌是挨定了,卻發現自己已經被解開,而鳴威反而定住了身形,驚恐地睜著雙眼,不知發生了何事。

“誰?!”

鳴威到底還是比舒星彌強上一點,被施了定身法還能說話。

舒星彌環顧四周,並沒發現有什麼人,而在西方的天上,高高的地方,漂浮著四個碩大的黑字:向他道歉。

鳴威見了那字,頓時嚇得一激靈,早沒了方才的囂張模樣,蔫蔫地對舒星彌不情不願道:“對不住,是我口不擇言。”

舒星彌隻覺得鳴威欺軟怕硬的嘴臉令人反胃。

他對著西方深深拜了拜:“多謝恩人搭救。”

日後拜得良師,學有所成,一定不會像今日這樣受人欺辱。

*

過了月餘,湮海龍宮舉行宴會,遍邀四方仙人,這場宴會,實際上是一場寶物鑒賞交換的盛會。

舒星彌知道,他與玄異仙尊就是在這場宴會中相遇的。

宴嘛,總少不得歌舞,少不得美人,少不得瓊漿玉露、錦食佳饌,少不得華麗炫目的食器,少不得推杯換盞的歡笑。

海中水晶宮,每一寸都塗滿了“奢靡”的氣味,搖搖欲滴。

龍王左摟右抱,他的八個兒女端坐席中,為他們各自的師父斟酒,都是仙界有頭有臉的仙人,在凡間都有廟宇香火供奉的。

舒星彌與眾多仆人一起,端著金碧交錯的酒盞和紫青的葡萄串,為來客布饌。

方才他看過客人的名簿,都是仙人的親筆,“玄異仙尊”四個字與那日天空中浮現的“向他道歉”字體完全一致。

舒星彌跪坐下來,為玄異仙尊倒酒。

倒罷,他抬頭看了麵前的仙尊一眼。

正對上那男人的眼神。

心頭一緊。

玄異仙尊望著他,麵無表情,卻十分自然,仿佛這個男人生來就沒有任何表情,也不需要用表情來表達自己。他高興了,悲傷了,發怒了,都無需讓任何人知道。

他的服飾是在場所有仙人中最繁貴的,墨色與褐金相間的廣袖深衣,暗繡明紋,像王。龍王在他麵前,像黃鱔。

舒星彌看得有些呆了,這張臉,和裴欲完全一樣,隻是…他竟隱隱有些害怕。

人在麵對比自己強大太多太多的人時,會不由得產生一種敬畏。

而且,玄異仙尊的眼神,有些不像人類,倒像是某種攻擊性和占有欲極強的獸類,很傲,傲到極致反而冰冷,但在這冰冷之中,又蘊含著尖銳而滾燙的氣場。

舒星彌曾以為他溫文爾雅,或是清逸絕塵,或是世外高人…現在看來,完全不是,一點都不沾邊。

會不會是妖界鬨翻了天的大妖精,實在降伏不了,被天帝招安過來的?……

一想到這個人是裴欲的前世,舒星彌就覺得有趣。

“多謝仙尊那日相救。”舒星彌小聲說了一句,笑了笑。

少年清麗的笑容映在酒中,無風,酒卻蕩漾。

沒有任何回應。

玄異仙尊隻是慢慢眨了眨眼,連頭都沒有點。舒星彌甚至懷疑…他是不是沒聽到?

舒星彌剛想再說一遍,卻被後麵的仆人推走,走到半路,他又回頭望了那個男人一眼,那男人微微低頭,看著杯中酒。

*

眾人飲宴之際,舒星彌去後廚裝了些飯菜在食盒裡,送給娘親吃。

自從龍王與鮫妃夫妻不和,二人從來沒見過麵,像宴會這樣的場合,鮫妃也是不去的。

舒星彌抱著飯盒,沿著小路繞到鮫妃所在的宮殿。

一路上聽了許多嘲諷之語。

“剛才宴會上,清朧對玄異仙尊那叫一個殷勤哦。”

“是呀,上趕著跟人家搭話,可仙尊理都沒理,嘖嘖,這年頭,還是實力比較重要,光長個漂亮臉蛋兒有什麼用?”

“就是,我看他以後也不會有什麼出息了……”

“除了美貌,一無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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