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收徒還是相親?
舒星彌十分不懂了。
難道所有人的試卷都是這三道題嗎?不可能吧?他不敢東張西望,隻好埋頭答題。
可能當初單純的小鮫人就是這樣被流氓師父騙回家的。
舒星彌提筆答道:喜歡男人,能接受肌膚之親。
第三題有些難回答,舒星彌的確是有愛人的,而那個愛人就是玄異仙尊的轉世。
怎麼答?難道要答“我是師父未來的愛人”?
不太妥當。
不過,清朧的確還是單身。
舒星彌想了想,還是寫了“沒有愛人”。
在他答完題後,試卷上浮現出了一行字:是否交卷?
舒星彌在“是”字上打了個圈。
試卷上的字跡發生改變:留在此地,等待仙尊公布人選。
試卷飛出窗外,舒星彌坐在原處,在他等待的時候,又有四五個人進屋答題。
舒星彌猜想,隻有他一個人的試題比較特殊,因為其他人顯然都答了很久,密密麻麻好幾頁紙,而他隻寫了十五個字。
半個時辰後所有人交卷,少頃,三位仙尊進屋公布收徒人選。
玄寂仙尊收了三個徒弟,玄鈴仙尊收了兩個徒弟,玄異仙尊隻收了一個徒弟——舒星彌。
舒星彌看了看玄異仙尊那張臉,真的想象不出出題人是他。
拜師儀式,就在今日。
幾對師徒進裡屋換衣裳。
待會兒要行拜師禮,要穿得正式些。
師父也好趁著這個時間和徒弟講一講拜師禮的儀程。
舒星彌與玄異仙尊獨處一室,並排而坐。
玄異仙尊眨眼間就換上了一套淺藍華服,他上下打量了舒星彌一番,緩緩道:“魚尾要變成人類的雙腿。”
舒星彌頓時渾身一熱,尤其是臉上臊得發燒。
“師父,我不知道怎麼變…”
玄異仙尊的眼睛裡露出一絲驚詫,連這個都不會?
可能歲數是小了點。
舒星彌本以為師父會教他的。下一秒,一隻修長乾淨的手卻覆在他的腰間,一縷金光流遍所有的鱗片,溫熱無比,下半身像是泡在溫泉中一般,鱗片紛紛隱去,白白長長的雙腿無遮無攔,尾鰭也化為雙足。
脖子都紅了,他害羞得想要鑽到竹席下麵去。
褻衣、深衣、腰帶、玉佩、玉冠、雲履…一件件上了舒星彌的身,精細美麗,三百年來,他從未穿得這樣體麵過。
“多謝師父。”舒星彌向玄異仙尊拜了拜。
玄異仙尊又端詳著自己的徒兒,忽然湊得更近,雙手撫上舒星彌的紅耳朵。
“師父?”舒星彌眨了眨眼,師父你要作甚?
“耳鰭還沒褪乾淨。”男人的聲音沒有任何情緒,如同他的眼睛一樣。
明明沒有半分暗示,舒星彌還是覺得男人看自己的眼神透著溫柔。
他想,無論多少次,自己都會迷上這個男人。
他摸了摸自己的耳朵,已經被師父變為人類的耳朵了。
玄異仙尊和徒弟交代了一下拜師禮的儀程,眾人出發去三玄台。
三玄台在山峰最高處,瑞靄彌漫,彩霞萬道,旌旗飄舞,仙樂齊鳴。
看台上早已坐滿了遠來的仙客,約有千人,大家都十分期待,究竟是誰有幸做三位仙尊的徒弟。
當玄異仙尊和舒星彌出現在台上時,下方看台處的一些人表情十分精彩。
鳴威死死皺著眉頭,揉了揉眼睛,臉皮皺得好似核桃皮,心裡好似被人狠捶了幾拳,不可置信,那個沒有一點法力的小鮫人……被他最崇拜的玄異仙尊收為徒弟?怎麼可能?!
為什麼?
他看了看玄異仙尊,又轉頭看了看自己的師父……簡直是鳳凰和野雞的區彆。
鳴威嫉妒得牙癢,自己明明比那鮫人強上百倍的……他憑什麼?他怎麼配?
比鳴威更震驚的是湮海龍王。
龍王根本不關心清朧,更不知道清朧什麼時候去參加了文試,他隻是接到了請柬,來看個熱鬨罷了。
其他龍王紛紛恭喜湮海龍王,湮海龍王一臉懵圈,茫然地點著頭:“啊同喜同喜…”
鮫妃也在場,今日格外特殊,她要看看自己的兒子是否中選,如今見兒子拜了玄異仙尊,她心下歡喜,滿臉堆笑,不經意與龍王四目相對,鮫妃移開目光。
“還是小兒子最爭氣。”龍王有意與鮫妃複合,覥著臉笑道。
鮫妃淡淡道:“是我兒子,可不是你兒子,你哪有什麼九兒子?”語氣把握得很巧妙,含嗔,不敢有怨。
“愛妃莫氣,”龍王又笑道:“本王知錯。”
高台之上,舒星彌向玄異仙尊行拜師禮,師父伸手,徒弟將雙手搭上,再由師父將人攙起,有相互扶持,攜手不棄之意。
兩人雙手相觸的刹那,玄異仙尊隻覺得手中一片溫潤,是鮫人特有的溫度,涼而不寒,像月光映在海麵,搖碎了,折去了陰冷,隻留下細膩溫糯的涼意。
這正是自己需要的。
而舒星彌則像是摸到了灼手的烈焰,手指疼痛難忍。
師父的手心為何這麼燙?他心中疑惑,這種溫度帶著些病態。
他難道是看中了我的體溫,要把我當成活體空調降溫用……?舒星彌不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