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仆應諾,隻讓國君少說話,多修養身體。
次日,太後帶著禦醫來為國君換藥,國君提出了一個要求:“母後,雲幼如今要處理桂國政事,每日都十分忙碌,沒有精力懷孕生子,那生子藥還是等三年之後再讓他服下吧。”
太後聽到國君這樣說,眉心一皺,不悅道:“萬萬不可,三年能生出多少變故來,豈是你我能預料的?今年冬月之前,必須讓他服下生子藥,這樣哀家和太皇太後才能放心……”
國君沉默不語,這樣實在太為難雲幼,他不願意。
太後察言觀色,知道國君的心思,她歎了口氣,輕輕撫摸著國君的額頭:“若不讓他服生子藥,也可,你再納妃就是了,不過,哀家知道你的性子,你是斷然不肯的……唉,你到底還是太過任性叛逆,在皇家,這個念頭可要不得呀。國君應當沉穩持重,任何時候,都不能僅憑自己的好惡行事,你不願皇後生子,也不願納妃,這些哀家都明白,但人生於世,豈能事事順心如意?有些時候,取舍是必要的,犧牲是必要的。”
“對,沒有人能事事順心,所以母後的煩心事,就是兒臣與皇後。”國君低頭小聲道。
“你這孩子……”太後嗔道。
國君到底還是年紀太小,正是天不怕地不怕的歲數,如同嗷嗷叫喚的狼崽子,他哪裡肯服輸?他哪裡肯放棄?
越是逼他,他越是較勁呢。
“母後,再給雲幼三年時間吧。”
“不行,”太後堅持道:“要麼,他吃藥,要麼,你納妃,隻有這兩條路可走,你若是再敢逃出宮去,被太皇太後知道了,看她不打斷你的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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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君趴在床上,手中擺弄著裝有生子藥的小木盒。
他屏退下人,將那盒子拿給禦醫,說:“你幫我看看,這生子藥丸中究竟有什麼名堂,它為什麼可以讓男人生孩子?”
如果不把這個問題弄清楚,他不敢把藥給雲幼吃。
過了幾日,禦醫支支吾吾地對他說,那生子藥中含有大量砒|霜,食之必死無疑。
國君心頭一凜,卻也在意料之中。
太皇太後是容不得皇後了。
他望著那生子藥,靈機一觸,忽然伸手抓了一顆,飛快地往嘴裡一送。
禦醫直接從席上跳了起來,嚇得心膽俱裂,眼睛都要掉出眼眶,他失聲叫喊:“陛下!不可!”還不顧一切地想從國君的喉嚨裡把藥摳出來。
國君止住禦醫,攤手,朱紅色的藥丸還好端端地在手心躺著。
剛才不過是他變的小戲法罷了。
禦醫喘籲籲地撫摸著胸口,嚇死老夫,這小祖宗要是有個閃失,自己就可以當場去世了。
“附耳過來。”國君對禦醫招了招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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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禦醫急報,國君吞食了生子藥,渾身發熱,印堂青黑,口鼻流血,昏迷不醒,命懸一線,生死未卜。
太皇太後、太上皇和太後一聽這話,雙目一黑,勉強扶著廊柱才能站立。
什麼叫偷雞不成蝕把米,賠了夫人又折兵,本想撂倒皇後,這下可好,把自家孩子藥了個半死不活。
幾人旋風似的來到國君的寢宮,見到國君臥床不起的樣子,一個個表情複雜。
誰能想到國君自己把生子藥吃下肚?
難道他想給皇後生孩子……?
一國之君,親自產子,縱使古稀之年的太皇太後,也見所未見,聞所未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