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那意味著什麼呢?”舒星彌引導著彰臨思考。
“意味著我要去彆的房間睡?”彰臨眨了眨眼。
“那樣會很危險,我們兩個不能分開行動,睡覺的時候一定要在一個房間,否則不好互相照應。”
彰臨又努力想了想:“我睡地上?”
“也許我們可以睡一張床。”舒星彌提出這個要求的時候,其實有些害怕彰臨會拒絕。
“老師好聰明……這樣又安全又暖和。”彰臨越想越覺得有道理,兩個人睡一被窩,既消除了恐懼又抵禦了寒冷,老師想得真是周到。
聽到彰臨這樣說,舒星彌心裡反而泛起一股深深的罪惡感。
咕嘟咕嘟的聲音響了一陣,熱水開了,他把兩碗麵泡上,熱騰騰的香氣充滿了整個房間,兩人共同掀蓋開吃,吃完泡麵,去洗手間迅速洗漱過後,他們又悄悄回到房間,躺在床上。
“把你的錄音筆給我,接下來我要說一些很重要的事。”舒星彌拉了拉被子,彰臨從褲子口袋裡掏出錄音筆遞給他,兩人手指相觸。
舒星彌仔細地為彰臨講解了遊戲規則,而後說出自己的策略:“我比較擅長近戰,但最怕槍、弓箭、陷阱、毒|藥,還有腳環的自爆係統,現在有了試毒針,毒|藥這一項可以暫時排除,至於槍,我們應該找到了,就是保險箱裡的那一把,不過弓箭和陷阱……這就需要我們小心警惕一些了,如果我們兩個有幸能活到最後,就必須在時間限製到來之前破解腳環,找到船隻或滑翔傘,逃出島嶼。”
“如果失敗了呢?”彰臨頭皮一麻:“如果時間到了,我們卻沒能破解腳環,或沒能逃出去,該怎麼辦?遊戲隻允許一個人存活。”
“我會自殺。”舒星彌麵色平靜,甚至微微笑著,仿佛在說一件無關生死的小事。
這四個字像是在彰臨心裡扔了四顆炮彈一樣,原本就不甚平靜的心緒被炸得水花四濺、亂七八糟。
“可是,你為什麼要為了我自殺?”彰臨不明白,他微微皺著眉,眼中滿是困惑:“我對老師來說,是這麼重要的人嗎…?”
彰臨越發讀不懂舒星彌的眼神了,與他對視,一抹悵然如同初春料峭的雲霧,堪堪籠在他的心頭。
“這個問題是老師留給你的課後作業,你可以通過溫習錄音筆中的錄音找到答案。”舒星彌把錄音筆還給彰臨,筆上還帶著他手指的餘溫。
*
深夜2點46分。
舒星彌從躺下開始就一直沒睡著,隻是閉著眼睛休息而已。
越是臨近淩晨三點,越是控製不住自己的睡意。
兩個人依偎在一起的確有些太過溫暖了,舒星彌的意識已經開始鬆懈、遊離……
忽然,舒星彌的左手背上似乎有些癢癢的,綿綿的熱氣,還有細膩皮膚的觸感。
舒星彌睜開眼睛,彰臨正把臉頰湊在他的左手背上,很近很近,好像在認真地聞著什麼。
這個畫麵讓舒星彌的心口都酥軟了。
彰臨似乎注意到了舒星彌的目光,他抬頭看見自己把老師弄醒了,眼神裡一下子不好意思起來,解釋說:“老師的手上有洗手液的味道,香…”
舒星彌剛想說些什麼,就聽見了一聲淒厲而絕望的嘶喊:“啊————!”
是女人的叫聲,從遙遠的地方傳過來的。
這一嗓子把兩人身上的雞皮疙瘩都叫醒了,瞬間睡意全無,舒星彌條件反射地抽出了枕頭底下的軍刺,心跳驟然加速,仿佛全身的血液逆奔。
彰臨也第一時間掏出了身上的水果刀,警惕地起身看了看窗外,舒星彌連忙把他的頭按下,小聲說:“彆冒頭。”
他看了看地圖:“應該是森林方向,可能是有人在森林遇害了。”
“也有可能是做戲,”彰臨看著舒星彌的眼睛,眼神似乎和先前不一樣了,多了些果決和堅毅:“森林是布置陷阱的絕佳地點,他們做出聲音,或許是想把你引過去,讓你以為有機可乘。不要上當。”
舒星彌望著麵前的少年,有些驚詫。
剛剛那番話是一個輕度弱智說出來的嗎?
聽說人在受到強烈刺激的情況下,或麵臨極端情境時,會有超水平發揮。
這個不擅長分析,不擅長想象和聯想的少年,在聽到尖叫聲的一分鐘內,像正常人一樣分析出了第二種可能,而且表述得十分清晰。
這稀有的靈光一閃,這突然的智商上線,僅僅是為了保護他的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