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本裝不上子彈,也發射不出去。
靈媒的心頓時涼了一半。
工廠裡的電焊槍,一定是教授用了那個。
也是,不把槍封了,他也不會舍得把槍送給催眠師。小瞧他了。
剛剛還閃閃發亮的一捧子彈頓時變得黯淡無光,化為一堆無用的金屬塊。
不,彈弓,還可以做彈弓不是嗎?
她發瘋似地在地上摸索著堅硬的樹枝。
不能放棄。她還沒有輸。
教授和店員難道就不會內訌嗎?靈媒不信。
遊戲已經到了第八天,該散的團隊都散得差不多了,這個遊戲隻能有一個存活者,教授和店員沒準會自相殘殺呢?靈媒樂觀地想,也許就像美食家和武替那樣,一個毒死了另一個。
說起來,店員的實力相比教授而言是絕對劣勢,如果他和教授進入單挑,他是必輸無疑,沒有一絲絲勝算,所以他很有可能先下手乾掉教授,而教授從一開始就保著店員,無論是出於所謂的“愛”還是彆的什麼,他好像不會傷害店員的樣子……靈媒這麼推算下來,下一個死亡者極有可能就是教授,然後她就可以和店員單挑了。
對付店員,她還是很有信心的,那個店員看起來腦子不是很靈光的樣子,那自己就是穩贏啊。
*
舒星彌和彰臨鎖好診所的門窗,去工廠找了一圈,沒找到什麼有用的工具,看來隻能用手頭上的切割刀將就一下了。
從工廠出來時,彰臨下意識地看了一眼電話亭。
“老師,我有個問題。”
“你說。”
“這個遊戲的期限是十天對吧?”
“沒錯。”
彰臨微微皺眉,伸出雙手張開五指:“從第五天開始,每天設定兩個禁區,第五天是彆墅和食堂,第六天是雜貨鋪和學校,第七天是圖書館和密室,第八天是遊樂園和工廠……”
舒星彌眼神一變,他也察覺出似乎有哪裡不對了。
“第九天,也就是明天,診所和森林會變成禁區,這樣一來,全島十個地區都變成了禁區,也就是沒有什麼地方可以去了,”彰臨的雙手握成了拳,“那第十天呢?為什麼會多出一天?如果沒有人破解腳環的話,到第九天中午十二點,活著的人都會因為沒有及時逃離禁區而死亡,那第十天存在的意義是什麼?”
舒星彌順著窄道看了一眼電話亭:“為了那個。”
彰臨想起來了。這個窄道既不屬於工廠也不屬於遊樂園,是永遠的安全區。
“要不要再用一次電話亭?”彰臨突發奇想:“我想知道更多關於這個遊戲的情報。”
舒星彌了解彰臨的顧慮,他們現在雖然破解了腳環的禁區識彆係統,但由於無法割斷腳環,他們身上依然戴著一個“沉睡的炸|彈”,萬一遊戲策劃者隻允許一個人活下來,用遙控或其他方法引爆了腳環怎麼辦?
又或者,這個小島周圍可能設置了電子屏障,一旦他們乘滑翔傘飛出這個區域,觸到屏障怎麼辦?
而且,關於薄荷、哈迪斯的神話、遊戲的本意、遊戲策劃者的真實身份,他們都不甚清楚。
彰臨是對的,他們的確需要知道更多情報,才能確保萬無一失。
“好,我們再進一次電話亭。”舒星彌說。
兩人共同朝窄道的儘頭走去,背影被夕陽拖得長長的。
“這次你來打電話吧。”舒星彌說,上次是他打的電話,沒得到什麼有用的信息,這次換個人,也許會有新情報也說不定。
彰臨深吸了一口氣,而後鄭重地拿起了話筒。
嘟——嘟——
正在呼叫中的鈴音傳入耳中,他更明顯地感覺到了自己的心跳,舒星彌握住了他的手,在一旁聽著。
二十秒過去了。
就在彰臨準備放下話筒的時候,電話居然接通了。
“呼……呼……”
對麵傳來少年呼吸的聲音,帶著些緊張,斷斷續續。
彰臨的心臟跳得更快了,他對電話的另一頭說:“喂?”
“……”
“聽得到嗎?”彰臨問。
“你是……?”少年的聲音微微顫抖著:“我明明沒有撥號……”
彰臨聽見少年的聲音之後,心跳一空,雞皮疙瘩順著小腿往上爬。
這個少年的聲音和他實在太像了,就算說是同一個人也不為過。
“我是彰臨,你是誰?”彰臨不安地看了看舒星彌。
“……”少年沉默了幾秒,聲音中透著不可思議:“我也叫彰臨。”
舒星彌張開嘴巴。
“什麼……?”彰臨有點拿不住話筒了。
“你身邊是不是有一個教授?叫溫刃,戴眼鏡穿白襯衫的。”那個少年的聲音有些急切,儘管壓低了聲音,但還是有些刺耳:“千萬不要相信他!不要相信教授!他不是在幫你,他是……”
彰臨緩緩轉頭看著舒星彌。
目光對視的瞬間,舒星彌能看出彰臨還是竭力想要相信他的,他希望舒星彌解釋些什麼,但舒星彌實在不知道電話另一頭到底發生了什麼。
這個位於兩個區域交界處的電話亭,究竟是一個什麼樣的媒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