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換。”舒星彌搖了搖頭,“現在我們比較被動, 對他的信息知道得太少太少了, 還指望著他能多露一些馬腳, 換了電話卡的話, 就什麼都得不到了。”
“把卡換到另一部手機上,我幫你看著。”張晉秋實在不忍心讓舒星彌繼續接受短信轟炸。
“張總已經幫了我很多, ”舒星彌委婉拒絕:“隻是, 今天晚上我不敢一個人睡了。”他放開了張晉秋, 儘量使自己的聲音顯得虛弱一些, 眼神也看著彆處, 帶出一些難以啟齒的意味。
其實舒星彌對自己的身手還是有自信的, 五百點希望值換來的身體素質,打十個偷窺狂都不虛。雖然被人偷窺的感覺的確很不舒服,但也就止步於“不舒服”了,不至於嚇破膽。
經曆了三個世界的生死,連大逃殺都挺過來了,舒星彌的心理素質沒有那麼弱。
不過, 這是一個和張晉秋同床的好機會。
抱也抱過了, 再同床睡上一覺, 夜裡再“不經意”往他懷裡一窩,齊活兒。
這句話有效地激起了張晉秋的保護欲,他說:“我屋裡是雙人床。”
魚兒咬鉤了。
確切來說, 舒星彌和張晉秋在互相釣對方, 一個眼神, 一句話,都是香餌。
洗完澡後,舒星彌發現自己沒有帶睡衣來,張晉秋就把自己的睡衣借給他穿,是淺金色的絲緞所製,價格是六位數,觸感的確非同凡響,舒星彌的皮膚本就白皙,在這件睡衣的襯托下如同溫玉一般。
張晉秋從來不把自己的衣服借給彆人,更彆提貼身的睡衣,隻要想到自己的衣服被彆人穿在身上,他就會情不自禁地皺眉,但對舒星彌卻沒有這種抵觸情緒,反而很希望舒星彌穿他的衣服。
看著舒星彌穿著他的衣服,就好像自己在抱著他一樣,自己的體溫擁抱著他的體溫。
然後,待舒星彌脫下那件衣服後,自己以後再穿上,便是穿上了舒星彌的體溫,還有舒星彌的味道,獨屬於他的荷爾蒙。
這種曖昧而又朦朧的幻想一直縈繞在張晉秋的腦海中。
舒星彌趴在床上看書,睡衣領子拉得很低,不知是故意還是無意,露出胸口一大片雪白肌膚,稍微換一下角度,就能看到一點薄紅。
張晉秋覺得有點奇怪,明明自己胸前也有這個,但就是覺得方秘書的特彆可愛。
張晉秋明明剛剛洗完澡,屋裡也開著空調,卻又出汗了,且口乾舌燥,他不得不去廚房倒了兩杯溫水回來,待他回來時,舒星彌已經更換了姿勢,似乎是用手肘撐著床鋪有些累了,他仰躺了下來,翹著二郎腿,絲滑的睡衣堆在腿根處,印著四葉草的內褲顯露無疑,張晉秋坐在床邊,舒星彌就把雙腿放好,並把睡衣蓋好,笑道:“不好意思,看得有些入迷。”
一語雙關,張晉秋被這句話戳了一下心窩子。
“看到哪了?”張晉秋的喉結動了一下,為了掩飾這個小小的細節,他喝了口水。
“第三章看完了,張總要睡了嗎?”舒星彌合上書,他的腰帶係得特彆鬆,起身有點猛,肩上的睡衣滑落了一大半,他不著痕跡地扶上來。
張晉秋早就被方秘書撩撥得不行了。
這方秘書不是個省油的燈啊,一會兒露個鎖骨一會兒露個胸,一會兒露個大腿根一會兒露個肩膀頭,這誰能頂住?
天王老子也頂不住的。
“對,要睡了。”張晉秋機械地回答:“睡吧。”
兩人洗漱完畢,躺進被窩,張晉秋剛想順手把床頭燈關了,俯首問舒星彌:“關了燈會害怕嗎?”
舒星彌乖巧地搖了搖頭:“關吧。”
“彆勉強自己,有事就跟我說。”
“恩。”
燈熄了,舒星彌一閉眼,就是一條一條的“你在哪裡?”“我好想你”往腦海裡撞。
張晉秋也在想究竟如何才能抓住偷窺狂,雖然紙條照片已經交給偵探去查指紋和唾液了,但萬一沒查到呢?明天找小曹來分析一下惡意短信的IP地址,但萬一也沒查到呢?
現在敵在暗處,我在明處,一直被動的接受著騷擾,方秘書的家庭背景又那麼複雜,他能承受得住這一切嗎?
張晉秋想到這裡,轉過身子,在黑暗中望著舒星彌的睡臉。
希望他今晚不要做噩夢。
忽然,舒星彌的手機震動起來,他從床頭桌上摸到手機,來電號碼:未知。
張晉秋按亮床頭燈,坐了起來,把耳機連上舒星彌的手機,舒星彌點擊接聽,沒有說話。
他在等手機另一頭的人先開口。
拜托了,哪怕隻是一點點聲音。
靜得可怕。
手機另一頭的人沒有出聲,似乎連呼吸都刻意屏著。
連呼吸聲都沒有,隻能聽到微弱、遙遠而疏落的車鳴聲。
舒星彌隻聽到了自己的呼吸聲和心跳聲,這種感覺太糟糕了,雙方在博弈,時間仿佛被浸入了福爾馬林,膠著了,一分一秒都粘稠得令人無法忍受。
張晉秋按著耳機,微微皺眉,他聽不到任何有用的信息。
大約過了兩分鐘,電話另一頭猝然爆發出非常粗重的喘息聲,帶著輕微的顫抖,像是久悶於水中的人突然探出頭來那樣,大口大口地呼吸著,持續了大概十幾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