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母對舒星彌非常滿意。
沙發上坐著張晉秋、張母和舒星彌, 張晉秋反而像個外人, 張母和舒星彌倒像是親母子, 第一次見麵,聊不完的話。
這條絲巾哪兒買的?哎呦這顏色真漂亮,特彆襯你……
從衣著聊到鞋子, 從鞋子聊到包包, 從包包聊到化妝品、護膚品,舒星彌本身就是女裝主播,又在時裝公司上班,聊起這些頭頭是道的, 全程不會冷場。
張母並沒有問起舒星彌的家世, 這個時候就不要問家世了, 她已經不指望門當戶對,兒子能談上一個對象就已經是值得放鞭炮的事情了。
而且,能在自己兒子的公司裡工作,想必學曆和素質都很不錯, 這樣的女孩子,張母還是能夠接受的。
張晉秋的同輩人熱戀的熱戀, 訂婚的訂婚,結婚的結婚,有的連娃都有了, 有的連娃都開始早戀了, 張晉秋就一副“身體雖在俗世, 靈魂已經出家”的狀態, 急壞了他的父母,也急壞了張氏家族的七大姑八大姨。
張母去洗手間的時候,特意觀察了一下,恩,兩套洗漱用具,果然是已經同居了啊……咦,奇怪,怎麼多了一把刮胡刀和一瓶啫喱?她記得兒子明明從來不用這個牌子的刮胡刀…也許心血來潮想換著用吧。
從洗手間出來後,張母又瞥了一眼兒子的臥室,床上放著兩隻枕頭,而且都有凹陷的痕跡,兒子總不可能長了兩個腦袋吧?嘖,看來進展非常喜人嘛……
她又順便往垃圾桶裡看了看,倒是沒看見套子和驗孕棒之類的東西。
遲早會有的。張母滿懷希望,春光滿麵地回到客廳。
張母並沒有逗留太久,隻待了半個小時就回家了,臨走之前和舒星彌交換了一下聯係方式。
坐上車,張母問司機:“小鄭啊,你們公司是不是有個名字裡帶‘芳’字的姑娘?”
“有兩個呢,您指的是…?”
“都有誰?”
“保潔劉芳葭,模特謝芝芳。”
“行,我知道了。”張母心裡有數了,剛才那個姑娘臉蛋身材那麼好,八成就是模特,雖然胸有點小,看著沒什麼奶水的樣子,但很多模特就是這樣的啊,胸小穿衣服很顯氣質的嘛,等懷孕了再給他送一些下奶的補品,魚湯什麼的,這都是小事。
*
張晉秋關上門,問舒星彌:“你真把微信號給我媽了?”
要知道,舒星彌的微信朋友圈裡雖然沒有自拍,但種種跡象都表明他是個男性。
“我給的是另一個號,”舒星彌點開微信,給張晉秋看:“粉絲福利號,這裡麵全是我的女裝自拍…伯母應該不會看出什麼端倪的。”
每次女裝直播後,他都會拍照留念,不是賣肉的照片,就是隨性自拍。
“我要加。”張晉秋點開“掃一掃”,湊到舒星彌身邊,像聞到肉香的大型犬:“我要看。”
“好啊……”舒星彌加了張晉秋,順便看了一眼朋友圈,驚訝道:“伯母手速好快。”
張母的微信名叫“輕雲蔽月”,才離開不到十五分鐘,她就把舒星彌的自拍照從六月一路讚到了四月,每條都讚,特彆喜歡的還會評論“真俊”。
“以我對她的了解,她應該會保存你的照片,然後發給我爸,先問他好不好看,然後就跟他說這可能是他未來兒媳婦,我的女朋友。”
張晉秋說這句話的時候,看著舒星彌,似乎是在刻意觀察他的反應。
“哈哈哈,如果我沒記錯的話,你好像還約過我這個‘女朋友’去看電影。”
“今天怎麼樣?”
舒星彌笑了:“就今天。”
“好,喝完藥,我們去看電影。”張晉秋走到廚房,把藥罐子的蓋子打開,一縷濃鬱的苦香瞬間溢散出來,藥湯如同泥漿一般又濃又黑。
喝中藥能加糖嗎?張晉秋不禁思考了一下這個問題。
不加糖的話,方秘書得喝得多辛苦啊。
舒星彌倒是不矯情,端過小碗,用勺子舀了滿滿一碗,略吹了吹,咕咚咕咚喝光了,麵色平靜,中藥的苦味刺激著味蕾,反而使他格外清醒。
張晉秋從冰箱裡拿出一盒草莓,放到玻璃碗裡洗乾淨,遞給舒星彌一顆:“解解苦。”
“謝謝張總,張總這麼體貼,能做張總的女朋友一定很幸福。”
張晉秋看著舒星彌吃草莓,舒星彌的嘴唇搭在亮紅的草莓上,淺淡的夕陽從窗外流淌進來,勾勒著他的側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