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晉秋已經洗完澡了,正在沙發上看書,舒星彌坐在他旁邊,把露背毛衣脫下,然後故意反穿——也就是把露的那一麵穿在正麵,胸前一覽無餘。
張晉秋一抬眼,看傻了。
方秘書的撩法這樣直截了當,這樣白花花,這可如何招架得住。
在張晉秋的腦中,欲望和理智已經掐起了架,欲望猝不及防地打了理智一拳,理智毫不示弱地回了一腳,欲望又是一記掃堂腿將理智絆倒,理智顯然落了下風,連連敗退,被欲望連推帶搡地關在了門外,理智背著小包袱離家出走。
舒星彌笑著握住了張晉秋的手,邀請的意味很明顯了:“有什麼想法嗎?張總。”
其實舒星彌這樣穿衣服也有點難為情,但這是為了喚起張晉秋的欲望,循序漸進地讓他接受自己。
張晉秋吻了舒星彌,舒星彌緩緩靠在沙發上,一手摟著張晉秋的後頸,一手拉著張晉秋的前襟,張晉秋的雙唇順著舒星彌的脖頸下移。
舒星彌慢慢躺在沙發上,順勢讓張晉秋壓在他的身上。
恩,氣氛很到位,就按這個情形發展下去,也許能成……
嗡……
張晉秋的電話響了。
舒星彌十分不情願地放開了張晉秋,張晉秋摸出手機。
“喂?什麼事?恩……我知道李先生撤資的事情,轉投荔銳也在意料之中……什麼?美人計?”張晉秋與舒星彌眼神對視,隨即說:“不可能,方秘書不是那樣的人。恩,就這樣吧,明天見。”
“怎麼了?”舒星彌坐了起來,他好像聽見手機另一頭的人提到了自己。
張晉秋把手機放在茶幾上:“沒什麼,姓李的從我的公司撤資,搖身一變成了荔銳的大股東,董事會的人懷疑你是荔銳派來的間諜,目的就是離間我和李的關係,我覺得是無稽之談。”
當初的確是因為李先生要輕薄方秘書,張晉秋才和李先生發生了衝突,繼而導致李先生的撤資。
而且,方秘書很缺錢,如果他是間諜,那麼他就可以拿張晉秋和荔銳的雙份工資。
再有,張晉秋發現方秘書的確在有意無意地迎合著自己,例如,同意搬進他家,接受他的告白,種種若有若無的誘惑……就像現在這樣,穿著暴露的衣服,做出完全服從、接納的姿勢。
戀情似乎有些過於順利,順利得超乎張晉秋的想象。
但是,這一切的一切都不能證明方秘書是荔銳那邊的人。
沒有確鑿證據。
與其說是不相信,不如說是不願意相信。
無論如何,心裡過不去這個坎兒。
情人眼裡出西施,不僅是外貌上的美化,還有人品上的美化。
不可能是他吧?
張晉秋望著舒星彌的眼睛,這雙眼睛很漂亮,如果麵前這個人真的欺騙自己的話,那就是致命打擊,不僅是事業上的,更是感情上的。
他依稀記得自己的叔叔的故事,叔叔曾經是很成功的商人,但就是好美色,有次被人下了套,愛上了一個女人,那女人是商業間諜,誘導著叔叔一步一步失去了一切,而後毫不留情地卷了錢消失無蹤,叔叔家財散儘,至今未娶,聽說心裡還是放不下那個女人。
張晉秋真怕一不小心就步上叔叔的後塵。
但是,方秘書在張晉秋心裡的位置是特殊的,已經割不掉了,長在心裡的一塊肉,怎麼割?
就算現在有證據能證明方秘書百分百是商業間諜,張晉秋能怎麼辦?按理說應該把他開除,然後讓他收拾行李離開彆墅,從此江湖不見。
那是機器人才能做到的事。
張晉秋的心是肉長的,覆水難收,潑出去的水都收不回來,已經動過的感情還能一下子清零麼?
做不到的。
“李先生?”舒星彌的目光中透露著疑惑,他那一晚喝醉了,並不知道自己和李先生有什麼聯係:“李先生撤資了?為什麼?”
這件事他沒聽彆人說起過。
“隻是我和他合不來罷了,”張晉秋看舒星彌的反應就知道他並不知情:“我知道你不會背叛我的,對麼?”
舒星彌聽得一頭霧水:“我當然不會背叛你。”
“恩,我相信你。”張晉秋要的就是舒星彌這句話:“但是退一萬步來說,如果你真的打算背叛我,請你做到天衣無縫。我的方秘書應該有這個本領吧。”他摸了摸舒星彌的臉頰。
“沒那麼聰明,”舒星彌拍掉張晉秋的手,起身換好了一件正經的衣服,包裹得嚴嚴實實:“我說了不會。”
“生氣了?”
“沒有。”
“對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