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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順意肯定喜歡我,他就是喜歡我,”秋露邊走邊對宮女秋霜說:“要不然他怎麼要我給他做香囊呢?”
她特意在人多的廊簷下說的,就是為了告訴中宮的各位姐妹,老娘看上順意了,都彆搶。
“他親口跟你說的?”秋霜有些不信,兩個人總共也沒見幾次麵,怎麼這麼快就發展到要做香囊的地步了?
“那還有假嗎?”秋露從袖子裡掏出十個銅板,攤開手掌,炫耀證據,得意一笑:“這些都是他送我喝茶的錢。”
“那他跟太子殿下……?”
“他跟殿下是八竿子打不著的人,”秋露一搖頭:“你可彆聽宮裡的謠傳啊,被皇後娘娘和陛下知道了,我家順意要遭殃的。”
萬萬沒想到,秋露說這番話的時候,太子就坐在廊柱另一麵的亭子裡賞花,梅花掩映、積雪層層,秋露和其他宮女並沒看到太子,太子也沒讓自己的侍從出聲,隻是靜靜聽完他們的對話。
原來那個小內侍已經有心上人了。
不過,他跟誰好與我有什麼關係。
完全是不相乾的人。
太子鬆了一口氣,心頭又籠上一層薄薄的惆悵。
他抬手撥弄著一朵臘梅,將花瓣裡含著的雪膏挑出,露出脆弱濕潤的花蕊。
自從那日送炭,太子再沒去探望過那個小內侍,其實他應該去的,如果是東宮的宮女或太監受傷了,他一定會去多探望幾次的,送些吃的,聊天解悶。
但是那個小內侍又不一樣,如果自己去探望的話,是以什麼身份去呢?無論是朋友還是主仆都很彆扭,他不是他的朋友,也不是他的主人。
說起來,隻是有一麵之緣的人而已。
況且若他真的去了,又怕證實了宮中的傳言,說他睡過那個內侍,說那個小內侍初進宮就“以色事主”,“爬小龍床”。
這種傳言一旦烙印在某個人身上,可能一輩子都洗不掉的,太子不希望明明沒有發生的事情影響了小內侍的名聲。
不去,太子心裡又不知怎的總是掛念他,冥冥之中,總是在意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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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皇後和皇上在床上說體己話,床帳低垂,燈籠昏昧,皇上敞胸露懷,眯著眼睛醉臥枕畔,剛吸完五石散,得脫了衣服發散發散,即使是大冬天,也得解開衣服,否則身子裡燒得難受。
“聽說了嗎?咱兒子和一個小內侍一夜春宵。”皇後給皇上捏著肩。
“早聽說了,”皇上的嗓子有些沙啞,又往嘴裡灌了一杯酒:“那個內侍還是你宮裡的?”
“對呀,新人,好像叫順意。”
皇上一拍大腿坐了起來,對皇後認真道:“趕緊把他撥到東宮去,讓他伺候太子。”
“陛下的意思是?”
“讓他纏住太子,給太子分分心,太子就沒有空閒管朕吸五石散的事了,唉,上次大總管給朕偷偷買的那幾盒五石散又被太子燒光了,氣煞朕也,這小子就是天天沒事兒乾給他閒的,”皇上一說起這事就滿臉不悅:“就這麼定了,把順意調到東宮去,賞給太子。”
“陛下又不問太子的意思……”
“朕白送他一小美人兒他還能有意見?”皇上自信地笑出聲。
次日,太子去給皇後請安,兩人噓寒問暖一陣之後,皇後問道:“前幾日去你宮裡送炭的那個內侍…你覺得如何?”
“恩?”太子一愣,“兒臣覺得……還好。”
好端端的問這個作甚?
太子一驚,難道是母後知道了?!
這要是回答不慎,那個小內侍可就沒命了,一思及此,太子立即打起十二分精神應對。
“好哇,那娘把他賜給你,讓他每日服侍你如何?”
太子看著母後的眼神,揣摩娘親的語氣,這絕對是赤果果的試探!
“絕對不行。”太子義正辭嚴地拒絕:“兒臣宮中並不缺人手,還是留他服侍母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