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對同性表白,本身已經是一種難得的勇氣。
連岫希望自己能夠做出更慎重的決定。
我等你。
舒星彌寫完這句話後,就抹掉了所有文字,玻璃窗又恢複了一片清透的潔淨,就像什麼都沒有發生過一樣。
兩人洗完澡,換上浴袍坐在床上,連岫點了個外賣。
舒星彌正擦頭發,就聽見樓下有歌聲傳來,是四五個年輕人一起唱的生日快樂歌。
“在想什麼?”連岫見舒星彌似乎有心事的樣子。
“有點羨慕,”舒星彌坐在床上,笑著垂眸:“我都不知道自己的生日是哪天,也沒有人給我過過生日。”
連岫心弦微動:“這個好辦,等我們把你父親救出來,問他不就知道了?等知道了具體日期,我給你過生日。”
“謝謝。”
“彆擔心,我這兒有藥,”連岫伸手把書包拽過來,從包的夾層摸出那瓶紅色小藥水:“這個可以把人的基因序列恢複到初始狀態,如果多配幾副,應該足夠治好你和父親了。”
神秘的紅色藥水,仿佛人魚的血淚一般凝在瓶中。
“這藥真的會起效嗎?”舒星彌目露擔憂:“我到現在都不知道九號去了哪裡,也不知道她為什麼沒有遵循我們的計劃行事…”
連岫把藥水放回包裡:“也許是她沒找到合適的時機跑出來?”
這瓶藥幾乎是目前醫治舒星彌和他父親唯一的希望,連岫打心底裡願意相信它是真的。
“她都把暗道的門打開了,為什麼不在那裡多等一會兒呢?”舒星彌說。
“不知道,”連岫搖了搖頭:“可是,如果她存心要害你的話,為什麼還要幫你離開研究所?這不就自相矛盾了嗎?”
“也是,她的確履行了她的承諾,否則我們現在不可能在這裡。”
“明天我們再去一次警局,一定要拜托他們立案,把你父親和九號一起救出來。”
“恩。”
*
次日,舒星彌和連岫又去了一次附近的警局。
“上次我們提供了一些證物,請問有沒有從上麵提取出什麼指紋?有沒有什麼有用的線索?”舒星彌問警員。
昨天他們第一次來警局的時候,舒星彌把自己從控製室偷拿的鼠標和U盤交給了警察,那上麵應該有研究所職員的指紋才對。
“還在調查中,請耐心等待。”警員說:“案子都有輕重緩急、先來後到。”
警員有些意外和心虛,他還以為這兩個人不會再來了。
“這是大案,我父親也牽涉其中,我怕他會有生命危險——”
“可是你連你自己的名字和你父親的名字都說不上來,身份證也沒有,生活履曆也沒有,我們要從何查起呢?”警員神色淡淡地說。
“我們提供了證物和口供,應該可以從這裡入手。”連岫提醒道:“那個鼠標和U盤,還有我發的那些照片,都是研究所的實景,根據天氣和植物判斷的話,應該可以定位到研究所的大概位置。”
“是嗎……”警員起身整理了一下桌上的文件,離開了座位。
舒星彌和連岫追在警員身後,警長看在眼裡,忍不住開口說:“其實我倒是覺得,記不清自己和父親的名字,恰恰說明這件事不是他編造的,如果真是他編的,他應該儘可能說出一個所以然來…他在研究所被洗過腦,不記得也是情理中事,那隻鼠標和U盤,的確值得好好調查一下。”
“您說得對,”舒星彌眼中又燃起了希望:“除了這些之外,我們還有一樣重要的證物,”他轉頭望向連岫:“那個藥瓶上,應該有九號的指紋。”
連岫有些意外,他不願意交出這個證物,因為這是救舒星彌的秘藥,萬一有了閃失怎麼辦?
但是,九號的指紋的確是至關重要的……如果能夠知道九號的身份,對這個案件應該會有很大幫助,畢竟她知道研究所的很多事,一定不是外人。
“這瓶藥非常重要,關乎我在乎的人的生命,”連岫認真地對警長說:“我隻能接受現場提取指紋,提取之後我就要把它帶走,藥水不能留在警局,您同意嗎?”
警長看連岫的神情不像是在撒謊,說:“好,你們稍等,我著人準備采集儀器。”
晚上九點時,藥瓶上的指紋終於采集完畢,除了連岫的指紋外,藥瓶上的確還有另一人的指紋。
“匹配結果出來了,是她。”警員的鼠標點了點屏幕上的照片。
照片裡是一個麵色蒼白,笑容清麗的年輕女孩。
“她叫周以彤,”警員凝視著舒星彌:“你們是什麼時候從她手裡拿到的藥瓶?”
“就在一周以內。”舒星彌說。
警員眉頭緊皺。“你們確定?”
“確定,是她親手遞給我的,不會有錯。”連岫篤定地說。
警員說:“這個女孩兒在二十年前就過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