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嬌。”寒息察覺出了他的不安,站起身走了,他去了付三爺的房間。
付三爺剛喝完早茶,正站在窗口看風景,聽見門響,他轉身搬了一個木墩,態度恭敬:“坐。”
寒息點了個頭:“昨晚睡得怎麼樣?”
付三爺微笑,低聲說:“和兩個殺手住在同一家客棧裡,我可不敢睡得太沉。”
寒息淺笑。
“對了,剛才杏兒和我說,吳竹似乎不太舒服?”付三爺湊到寒息耳邊,耳語道:“早就聽說他的胃病是老毛病了,要不要趁這個機會做了他。”
其實,付三爺隻是喬裝改扮成富商,他的真實身份也是采秋堂的殺手,和寒息同出一門,他和寒息要合作除掉舒星彌,所謂的“無惡不作奸商”、“強搶民女虐待致死”隻是幌子,目的是要把舒星彌引入這個局中,拾春閣接了這個委托,就是上他們的鉤了。
“不好。”寒息搖了搖頭,他的手指摩挲著茶杯,垂眸道:“他的身手了得,絕不在你我之下,就算胃病複發,也絕對不能掉以輕心,現在對他下手,就是打草驚蛇,不但不能完成任務,還可能被他反殺,到時候你我的麵子可就丟大了,回去如何向堂主交代?”
“可是,如果錯過這個機會,再弄他就難辦了呀!”付三爺不甘地捶了一下桌子:“那你說怎麼辦?”
“等待時機,”寒息平靜地眨了眨眼:“摸透他的生活習慣,再找機會下手,比現在貿然出手要穩得多,而且……如果他的胃病真的那麼致命,那他早死一百回了,還輪得到你我設局殺他?”
“……行,那就等,”付三爺的心氣頓時消了一半,“我聽你的,你說什麼時候動手,就什麼時候動手。”
“恩,這種事急不得,晚洲趙王爺也設局抓他來著,結果怎麼樣,你還記得嗎?”
“連根頭發絲都沒抓到。”付三爺托腮。
“青虎鏢局大鏢頭設鴻門宴給他,結果又怎麼樣了?”
“被他一根發帶勒死了。”付三爺聲音更小。
“所以啊,你急什麼?”寒息摸出錢袋:“待會兒我去藥鋪給他抓點藥,把他醫好,這事兒得慢慢來,先博得他的信任。”
“殺手都是喂不熟的狼,他不會因此信任你的。”付三爺倒是不以為然:“而且,以他的敏銳,應該已經知道你是同行了。”
寒息出門買了治胃病的藥,讓廚房煎上,他看舒星彌沒下樓吃早飯,又順便把早飯端上樓。
“竹郎,好些了麼?”寒息換上一副人畜無害的笑容,把木餐盤往桌上一放,清粥的香氣頓時縈繞在屋子裡。
舒星彌剛才已經洗漱過了,肚子太痛就又躺回床上,現在聞到這個味道,肚子咕咕叫了兩聲。
好想吃。
“我本來也沒事,就是賴床而已。”舒星彌勉強坐起身,胃裡一抽一抽地疼。
“吃點東西,”寒息把粥碗端了過來,坐在床邊:“我對醫術略知一二,從你的症狀來看,應該是胃裡頭的毛病,粥是養胃的,喝了吧。”
舒星彌接過粥碗,用勺子攪了攪,抬眼看著寒息。
“看我乾嗎?喝啊。”寒息看了看勺子:“要我喂?”
“彆人給的我敢喝,你的就……”舒星彌眨了眨眼。
“咱能不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嗎?就這麼不信任我啊?”寒息笑了。
“要是我給你一碗粥,你敢二話不說喝下去麼?”
“……”
寒息還真不敢,沒辦法,殺手之間很難存在純粹的信任,你永遠不知道對麵的人在為什麼人做事,萬一是對家,連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那我先喝一半,你把另一半喝了,這總不能有毒了吧?”寒息妥協了一下。
“怎麼證明你沒有事先喝解藥?”
“都是道上的兄弟,我害誰也不能害你,實話說了吧,我也是來殺付三爺的,這人作惡多端,仇人太多,我們采秋堂早就接到委托了,所以我才潛伏在他身邊這麼久,咱倆這是正好撞上了,隻要他一死,咱倆就都能完成任務。”
舒星彌差點就信了,可惜他提前看過劇本,寒息就是來暗殺他的。
“我不信,”舒星彌望著寒息的眼睛,直接點破他的身份:“千針封喉花五爺竟然放下身價親自來殺一個富商,而且這麼久都沒得手…蹊蹺。”
“唉,你是不知道,現在采秋堂不景氣啊,你是沒見上個月我們堂口走了多少人,實在是人口凋零,我才不得不出來接生意,可比不得你們拾春閣蒸蒸日上。”寒息從舒星彌手裡拿過粥碗,轉移話題:“這粥你再不喝就涼了,怎麼著,非要我喝一口然後渡給你你才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