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之,和這樣的美人雲雨一番,還能順帶推進任務,寒息是樂意之至。
他順水推舟,輕輕吻上了舒星彌的唇。
舒星彌萬萬沒想到自己假裝醉酒的撩漢竟然得到了這樣的回應,兩個人都沒有閉上眼睛,怕對方突然偷襲,正因為睜著眼,他們將彼此的眼神看得更加清楚。
這樣近距離的對視,兩人都有些眩暈。
寒息看到舒星彌眼中滿是期待、欣喜的神色,更加印證了自己內心的猜想,這少年真的對自己有情。
舒星彌主動回應了寒息的吻,一吻過後,舒星彌的胸口一陣溫熱,酒意像一團小小的、飄忽的燭火,暫時驅走了冰冷的理智。
寒息站起身,抱住舒星彌又吻了下去,這一次,舒星彌沒有像昨夜那樣一把將寒息製住,而是任他動作。
舒星彌連連後退,險些把自己絆倒,最終被寒息壓在了床上。
屋外有四五個暗中監視、盯梢的采秋堂殺手,他們聽到屋裡的動靜,不禁麵麵相覷,耳語道:“怎麼了這是?難道又動手了?”
“五爺不會有危險吧?”
“再等等吧,見機行事。”
不一會兒,屋裡傳出了陣陣輕吟。
“完了,真出事了,我聽見有人叫喚了,五爺不會被嚴刑逼供了吧?”一個單純的殺手戰戰兢兢地說。
“你那驢耳朵,這不是咱們五爺的聲音!”另一個殺手凶道。
“啊?那……咱五爺得手了?”
“奇怪,五爺平時殺人都是一針了結,從來不用刑,不折磨人的啊……”
“昨天那小子把咱五爺收拾了,五爺當然要出口惡氣了。”
“有道理有道理……”
次日清晨,幾個暗中埋伏的小殺手見到舒星彌打著哈欠伸著懶腰從屋裡走出來的時候,一頭霧水。
他們回想了一下昨夜……
事情好像不太單純!
*
付三爺已經半個月沒露過麵了,不在府裡,舒星彌問過寒息和家仆,他們都說付三爺去外地做生意了。
其實這正是采秋堂的一出新計謀,他們想讓付三爺暫時避避風頭,把舒星彌圈禁在付宅,然後熬鷹。
熬鷹,是一種馴養鷹的方法,就是不讓鷹睡覺,熬著它,鷹不睡覺,精神自然萎靡,也沒有多少反抗的精力了。
舒星彌和寒息一屋睡覺,周圍又有人盯著,他不可能睡得踏實,就這麼日複一日地熬著他,無論本領多麼高強的人,也挨不住整天不睡覺,如果足夠幸運,可以直接把他熬到猝死,就算不猝死,也能把他弄得身心憔悴,屆時再出手把他做掉,就不成問題了。
舒星彌隻熬了半個月,就覺得走路像踩棉花,腦子裡像灌了鉛似的,很鈍。
這樣下去不是辦法,舒星彌想和寒息分房睡,寒息堅決不要,就賴在他身邊。
其實寒息也是強弩之末了,他也沒好到哪去,跟舒星彌一個屋,他更不敢睡。
舒星彌一度覺得自己是不是真要死在這兒了。
就在他快要堅持不下去的時候,轉機總算來了。
七月中旬的一日清晨,舒星彌突然聽到宅子外麵有人吆喝:“梳兒嘞——賣梳子咯!大姑娘小媳婦賣個梳子好梳頭咯——!”
舒星彌頓時精神了,這個聲音他認識,這詞兒他也熟悉,這是拾春閣的特殊報信,意思就是讓他撤退。
雖然不知道為什麼要撤,但舒星彌真得走了,再不走人就廢了。
跳牆是肯定不行的,舒星彌猜測他這間屋子四周的牆壁下麵都設了陷阱,他打算走房頂。
舒星彌趁寒息不在,飛簷踏牆翻上房頂,剛想往後花園跳,就聽有人說了一聲:“哪兒跑?”
舒星彌回頭一看,有五個人,正是這些天埋伏在周圍的采秋堂殺手,他閃身躲過暗劍,十招之內放倒了五人,而後“噌”地一聲跳入了後花園。
剛落在樹梢上,隻見樹下似乎有個人影。
寒息十指之間已經備好了銀針,仰頭看著他。
“去哪裡啊?”他活動了一下手腕。
原來那五人聽到拾春閣的撤退信號,知道舒星彌要走,早和寒息約好兩頭堵人。
舒星彌心中一驚,連忙縱身一躍朝遠處逃去,寒息隨後跟上,兩人你追我趕,一直跑到了付宅後門。
寒息竟然真追上了舒星彌,兩人交起手來,這次卻是舒星彌落了下風,他的靈敏度和反應力下降了不少,再加上氣血虛弱,隻過了幾招便頭暈眼花,手腳不聽使喚,根本奈何不了寒息。
寒息一把將舒星彌放倒在地,看準了他的喉嚨就要下針。
舒星彌自知敵他不過,絕望地閉上眼睛,聲音中帶著些許顫抖:“你殺了我吧。”
寒息一怔,手竟停在半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