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殺人凶手(1 / 2)

白月光他回來了 逆羽Xayah 16115 字 10個月前

窗明幾淨,陽光斜斜照射進來。

房間裡暫時沒有人說話,安靜到能夠聽見窗外的一陣沙沙聲,那是槐樹樹葉在風中輕輕搖晃。

周寒玉跪在地上,聽著這聲音,有些局促不安。

時間一點點地過去,他久久沒有得到回應,悄悄看了一眼站在不遠處的謝小晚。

謝小晚抿了抿唇角,對這周寒玉露出了一個安撫的笑容,並用眼神示意他接下來該怎麼做。

周寒玉心領神會,額頭碰在地上,重重地磕了一個頭,同時口中喊道:“師父!”

他磕完了頭,又用期盼的目光看著沈霽筠。

沈霽筠的手指動了一下,將兩人暗中的交流收入眼中。

這點小心機,他不至於看不出來——這是想要讓他將錯就錯,認下這個徒弟。

沈霽筠親緣淺薄,唯一一個徒弟是宗門安排來的,師徒之間不算好也不算壞,再收一個徒弟也無傷大雅。

可是……他為什麼要收這麼一個人當徒弟?

謝小晚的話音在耳邊響起:“沈霽筠,你答應我了的,難道要反悔了嗎?”他說話的時候軟綿綿的,像是在撒嬌。

小晚在求他。

還是為了彆人求他。

在意識到這一點後,沈霽筠的心口好似有無數隻螞蟻在撕咬,傳來密密麻麻的痛意。

他啞著聲音道:“起來。”

周寒玉站了起來,遲疑地看了一眼謝小晚。

謝小晚笑意吟吟地說:“恭喜雲竹君又獲一佳徒。”

沈霽筠低垂著眼皮,看不出是喜是怒。

謝小晚等了一會兒,又開口說道:“我不是劍修,看不出天賦根骨,雲竹君不妨看看寒玉的天資如何。”

雲竹君,寒玉。

僅僅從稱謂就可以看出,兩者之間的親疏。

沈霽筠強行壓製住了起伏不定地情緒,用淡漠的目光上下審視著周寒玉。

一個年輕的修士。

初出茅廬,沒有經曆過什麼世事,身上透露出一股拘束不安的氣息。看修為,不過剛剛築基,根骨也算不上絕佳,隻能勉強稱作是一個天才——連林景行的都不如。

不過如此。

沈霽筠凝視了一會兒,沒看出這個年輕修士有什麼出眾的地方,能夠獲得謝小晚的青睞。

可能是看得時間太久了,周寒玉逐漸感覺到了不對。

徘徊在自已身上的目光並不是單純的打量審視,而是……夾雜著一些敵意。

周寒玉不明白這敵意從何而來,他下意識地向謝小晚求助,可就是看了這一眼,便感覺身側吹來了一陣刺骨的寒意,讓他猶如身處寒冬臘月,止不住地哆嗦。

還好謝小晚及時站出來打斷這一切,他輕聲問:“不知雲竹君看出根骨好壞了沒有?”

沈霽筠這才收回了目光,用著平淡的語氣做出了評價:“尚可。”

謝小晚清楚,在他與沈霽筠這樣的人眼中,“尚可”就已經算是極高的評價了。

不過他也並不是很在意周寒玉的根骨好壞,隻是想找借口接近罷了,於是輕快地說:“那我就把寒玉交給雲竹君了,還望雲竹君好好培養調-教呀!”

周寒玉也跟上:“還請師父教我。”

沈霽筠站了起來,目光緩緩地落到了周寒玉的身上,過了半晌,他方才頷了頷首。

他朝著門口緩步走去,言簡意賅地說:“跟上。”

不知為何,周寒玉的心中冒出了一個不祥的預感。

但,他要變強。

不管付出什麼代價,隻要變得更強就可以了。

在這裡,在這世間,隻有強者方才能夠擁有一切。

周寒玉的眼中冒出了一抹充滿耀眼的光芒,這光芒幾乎蓋過了一切的情緒,隻剩下……野心。

-

這棵槐樹不知道在此地生長了多少年,樹枝遮天蔽日,如同烏雲一般。陽光從樹葉的縫隙中穿過,在地上摔成了一捧碎金。

謝小晚坐在陰涼的地方,身側擺放著一盤核桃,他拿起了其中一枚,用食指與拇指輕輕一捏。

“哢嚓”一聲脆響。

薄薄的核桃殼被捏碎,露出了藏在裡麵的核桃肉。

謝小晚伸出手指撥動了一下,從碎屑中找到核桃肉,撚起一塊飽滿的果仁送入口中。

齒舌相碰。

核桃口感酥脆,一抿開,就有一股醇香彌漫了開來。

謝小晚也不著急,展開手心,慢慢地挑著核桃果仁吃。

妙音立在他的身後,手持著扇子,有一下沒一下地扇著風。見謝小晚吃得這麼麻煩,她主動開口道:“樓主,不如我幫您來剝核桃。”

又是“哢嚓”一聲響起。

謝小晚再次捏碎了一枚核桃,垂下了眼皮:“不用了,自已動手,不是才更有意思嗎?”

坐享其成就少了那一份趣味了。

重要的並不是結果,而是培養的過程……當然,如果能夠如願以償,那就再好不過了。

妙音覺得謝小晚不僅是在說剝核桃這件事,還有彆的。她若有所思,看向了另一片空地。

那邊,站著兩道身影。

其中一個人站著,另一個則在乍著馬步。

隨著時間的流逝,謝小晚旁邊的核桃在一個個地減少,而周寒玉的雙腿也止不住地顫抖起來,幾乎保持不住自已的姿勢。

就在他即將鬆懈下來的時候,從旁傳來一道銳利的破空聲。

啪——

一條槐樹樹枝不輕不重地抽在了周寒玉的手臂上。

沈霽筠一手背在身後,另一隻手捏著樹枝,他都沒有看周寒玉一眼,用著冷淡的口吻說:“肩不穩,手不準,腿不直。”他語氣中沒有多餘的情緒,隻是在敘述著一件事,“太差了。”

周寒玉的臉色如同火燒一般,活像是被人羞辱了。

他不服輸,心中更是憋著一口氣,控製著自已的雙腿站直,繼續紮起了馬步。

但周寒玉到底是半路出家的修士,根基太淺了,隻是空有築基修為,就如同空中樓閣,一陣風吹來就搖搖欲墜。

謝小晚在一旁看得饒有趣味。

他知道周寒玉的天資尚可,也算可以說是人中龍鳳,可這點天資在沈霽筠的麵前就沒得看了。

畢竟,也不知道有多少所謂的天才敗在他的手中。

這麼一想,謝小晚又不免有些索然無味。

就好像嘗夠了山珍海味之後,再回頭去品青菜豆腐,總是差這麼一點味道。

現在就是如此。

見過令人驚豔的一劍,又怎麼會對其他的凡兵俗鐵產生多餘的感歎呢?

謝小晚的手一鬆開,紛紛揚揚的核桃碎屑掉落在了地上。

這樣可不行。

他修得可是多情道,情要多且真,不能牽在一個人身上。

這麼想著,謝小晚將自已的目光從沈霽筠的那裡挪開,轉而落到了周寒玉的身上。

周寒玉還在咬牙堅持。

他不過是築基修為,隻與凡人相差一籌,根本完不成沈霽筠布下的要求。

豆大的汗珠冒了出來。

周寒玉的渾身酸脹,勉強保持著動作,若是此時來一點外力,就可以將他掀翻在地上。

嘩啦——

一陣風吹過。

周寒玉身形一晃,終於保持不住,摔倒在了地上。

他轉動著眼珠,看著出現在麵前的一襲天青色的身影,不禁冒出了一個疑惑——這樣真的有用嗎?

這些都是最基礎的體術,就算不需要拜師,自已也能練成。那這樣的話,他拜師又有什麼意義呢?

更何況……若是猜得沒錯,這個人腳步虛浮,周身沒有一點靈氣,估計連他一個築基修士都不如。

該不會上當了吧?

周寒玉到底是年輕氣盛,現在又累又乏,一時忍不住,將心中的質問脫口而出:“你該不會在逗我玩吧?這樣真的有用嗎?”

話剛說完,他就有些後悔,隻是話已出口,又無法更改,他隻能梗著脖子等待著回答。

沈霽筠聽到質問也不生氣,隻是平靜地說:“拿起你的劍。”

周寒玉一怔,仰頭看去,對上了一雙近乎於無情的眼眸。

——不要讓他說第二次。

周寒玉也憋著一口氣,站起來就拔出了他的劍。

“鋥”得一聲,劍刃出鞘。

這並非是什麼好劍,但主人也是精心嗬護,時常擦拭。

沈霽筠終於有了一句好話:“劍還不錯。”

言外之意,就是人不怎麼樣。

周寒玉也不知是氣的,還是手臂無力,差點連手中的劍都握不住了,他擠出了一句:“你的劍呢?”

沈霽筠依舊一手背在身後,輕飄飄地說:“不需要。”

周寒玉眼睛都要紅了。

兩人的交談聲並不算輕,謝小晚坐在邊上聽了個七七八八。他第一次覺得,沈霽筠有時候說的話還真的是蠻氣人的。

看看可憐的周寒玉,都被氣得直打哆嗦。

不過謝小晚並沒有要阻止的意思,樂得在一旁看熱鬨,唇角的笑意若隱若現。

“妙音,你猜誰會贏?”

妙音扇扇子的動作一頓,瞥了一眼謝小晚的神情。

若單純以修為來看,一個廢人,一個築基修士,不用說都是築基修士勝出。

可現在,這個廢人是雲竹君,那結果就不好說了。

妙音思索了一下,低聲說道:“雲竹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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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霽筠手中沒有任何的武器,隻捏著一根折下的槐樹樹枝,說道:“出劍。”

周寒玉被這種隨意的態度所激怒,持著劍就不管不顧地衝了上去,想要一劍劈在這張疏離冷漠的臉上。

劍氣氣勢洶洶而來。

但沈霽筠一眼就能看出,周寒玉的心已經亂了,連帶著手中的劍都握不穩,滿是破綻。

他不慌不忙地退後了一步。

劍氣擦著肩膀過去,連一根頭發絲都沒有傷到。

周寒玉一擊落空,還以為是巧合,又送出一劍,可結果還是一模一樣,沒能傷到對方。

他氣喘籲籲:“你有本事彆躲!”

沈霽筠撣了撣衣袖上的灰塵,陳述道:“我沒躲,是你太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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