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孝,子修和陛下近來走的親近,這件事,你怎麼看?”
拿下南陽後,曹操最近的心情非常不錯,正在和郭嘉一邊飲茶,一邊閒談著。
郭嘉笑了笑,“莫非明公有所擔心?”
曹操歎了口氣,“倒也談不上多麼擔心,據我觀察,陛下並無惡意,平日也沒少指點子修,子修最近懂事多了,待人更加親和,在軍中也慢慢積累了一些聲望。”
“但是……”停頓了一下,看著郭嘉,曹操欲言又止。
郭嘉知道他想說什麼,便說道“明公,你的擔憂我覺得根本沒有必要,我平日裡也和陛下沒少交往,陛下性情溫和,並沒有主動表現出惡意,如果我們刻意去疏遠他,反而大為不利。我曾勸說過明公,要維持君臣和睦的表象,而大公子和陛下親近,這恰恰對明公是非常有利的事情,如此一來,就沒有人敢背後非議明公欺淩天子,有不軌之心了。”
曹操點了點頭,“你說的這些,我也想到了,但總覺得心中有些不安啊。”
郭嘉笑道“明公,你多慮了,現在我們已經順利的奪取了南陽,實力提升了不少,用不了幾年,恐怕這北方大地,也隻有袁紹能和明公爭鋒,隻要明公能打敗袁紹,一統北方,到那時,我們就不用再顧慮天子了。”
“陛下就算和大公子再親近,可大公子終究是曹家人,他身上流著明公的血脈,任何時候,他都不會背叛明公的。”
怎麼對待天子,這種敏感的話題,也隻有郭嘉能在曹操麵前,可以隨意的談論。
曹操點了點頭,“程昱的提醒,也很有道理,陛下此人,有時也讓我覺得有些捉摸不透。”
曹操站了起來,背負雙手,在屋中走了幾步,長歎了一聲。
郭嘉道“明公和我想的一樣,明明陛下並沒有刻意的去做什麼,可他卻總能贏得彆人的認可。”
曹操回過身來,目露讚許之色,“是啊,如果陛下心有不甘,對我表示抗拒,或者拉攏幫手妄圖對付我,那樣的話,我反而覺得更容易應對。”
郭嘉笑了,“就像關在籠子裡的野獸,再怎麼掙紮,終究會磨的沒了脾氣,因為從關進籠子裡的那一刻,結果便已經注定了。”
“是啊,可現在呢?”
郭嘉眯著眼睛,笑的有幾分詼諧,“陛下的確很有趣,他現在也的確是在籠子裡,雖然可以自由出行,也能隨軍出征,但陛下所擁有的這一切,其實都是明公給他的。隻要明公想收回來,陛下便會一無所有,但陛下的表現,的確有些出人意料。”
“反倒讓人覺得,籠子裡的野獸,竟然和看守籠子的人成了朋友一樣。”
曹操道“程昱有先見之明,看來,我們也隻有儘快的壯大實力,爭取早日掌控北方,不然的話,這樣下去,這籠子還能關得住他嗎?”
“陛下很聰明,就像我們常說的,識時務者為俊傑,他沒有動過奪權親政的想法,大概他隻想維持這種君臣和睦的狀態,這樣其實對大家都有好處,明公放心,校事府一直在嚴密的監視陛下的一舉一動,就連他曾指點過的天香閣這幾個地方,陛下近來也去的少了。”
“不過,賈詡這件事,倒有些為難啊,明公,陛下似乎很討厭這個人。”
曹操無奈的歎了口氣,“說的也是啊,我總不能讓陛下對賈詡像我一樣善待吧?陛下性情灑脫直率,看來賈詡的反叛,陛下很是在意,但為何陛下對張繡,卻不反感呢?”
郭嘉脫口而出,“因為,陛下很清楚,張繡隻是一介武夫,真正出謀劃策的是賈詡,所以,陛下所有的不滿,都隻針對賈詡一個人。現在城中也是傳言四起,陛下對賈詡如此冷落,對賈詡不利的聲音越來越多。”
郭嘉和曹操,兩人都是善於掌控人心的高手,他們很清楚,皇帝討厭賈詡,自然就會讓很多人也跟著一起討厭賈詡。
這不,今天練劍結束後,劉協和曹丕閒聊的時候,還提到了宛城之戰。
“子桓,你去年宛城那件事,其實彆說你,就連朕當時也非常害怕,你當時才十一歲,能騎馬安全脫身,已經很不錯了。”
曹丕雖然還小,還不到及冠的年紀,卻已經有了表字。
因為起表字,並沒有一成不變的規矩,很多人都早早的起了表字。
比如父母早亡,自己就可以做主了,可以自己起,也可以請有名望的人賜名。
比如要出遠門,在古代,出遠門是一件很重要的事情,代表著一個人可以獨立了,這個時候也可以起表字。
比如特彆有身份、特彆有名氣的人,有一定的影響力,也可以早早的起表字。
像諸侯的兒子,有才華的人,都可以破例,曹衝死的時候才十三歲,卻也有表字,叫倉舒。
曹丕低著頭,低沉著小臉,看了劉協一眼,有些生氣的說道“我父親因為這件事,平日沒少訓斥我,說我不顧兄弟情義,獨自逃走,有失曹家兒郎的血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