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秀兒認真想了一想,才稍稍理出了個大概關係,“所以,你是黎楚晴的堂弟?”
“……對。”
“這也不對呀!陸辰九不是陸宴北的侄子麼?怎麼又成了你堂哥了?哎,算了,算了,我對你們家的家事不感興趣。總之,剛剛的事情謝謝你,要不是你,說不定我現在早已躺進醫院了。不過你剛剛一直跟著我,是因為蘇黎的關係吧?”
提起蘇黎,黎不絕眼中閃過幾絲不該屬於他的黯然。
之後,點點頭,像是喃喃自語般開口:“她死了,再也回不來了……”
“人死不能複生,節哀。”
金秀兒勸慰他,又歎了口氣,在黎不絕身邊坐了下來,“不知怎的,忽然就特彆羨慕起她來了。”
“羨慕她?為什麼?”
“人雖然走了,可這世上卻有這麼多人都惦記著她,這難道不是一件值得讓人羨慕的事?”
黎不絕“嗤——”一聲笑了,不知是嘲諷還是什麼,隻忽而伸手,揉了揉金秀兒的腦袋,“生前我阿姨過得並不好,她那種狗屁人生沒什麼值得讓人羨慕的。”
可不是?
從前的蘇黎,明明有親人,然而得到的卻不是疼愛,是欺辱,是疼痛。
明明有丈夫,得到的不是寵護,卻是背叛與傷痛。
試問,她那樣的人生,又有什麼是值得讓人羨慕的。
不知怎的,金秀兒雖沒聽黎不絕說蘇黎什麼,可光聽他說這句話,她的心臟竟不由擰做了一團。
好像這些事情就曾經發生在她身上過一般。
“以後你可不許再叫我阿姨,把我給叫老了,我看起來哪有那麼老?”
金秀兒一邊撥著自己被他揉亂的發絲,一邊怨念道:“小姐姐我可沒比你大幾歲,彆真占著自己年輕就可以肆意妄為。”
黎不絕似乎很喜歡金秀兒的這番話,他輕笑了一聲,忍不住又伸手把她剛整理好的長發揉了個稀巴亂,“是,小丫頭!走,為了答謝小爺的救命之恩,請小爺我吃飯去。”
他說著,已經自覺起身。
金秀兒道:“你也不許叫我小丫頭,我比你大。”
黎不絕隻當沒聽到,搖搖頭大搖大擺的走了。
走出生活超市之後,金秀兒才意識到自己忘了買東西。
“喂!我是來買生活用品的,被你一鬨,我還什麼都沒買呢!”
她說著,又想進超市裡去。
可黎不絕哪會給她這個機會?
長臂往她肩上一搭,一把撈過她,就進了旁邊一家高級西餐廳去,“吃完飯再買,超市跑不了。”
也對。
“行了,行了,你趕緊鬆手,我要喘不上氣來了。”
金秀兒被他箍著,臉埋在他的胸口裡,簡直快要窒息了。
卻忽而,黎不絕腳下步子一頓。
金秀兒也跟著停下。
之後,她聽得黎不絕悶悶的喊了一聲,“姐夫。”
???
姐夫??
金秀兒驀地抬起頭。
不想,目光直直撞進一雙漆黑似墨的深潭裡。
萬萬沒想到,對麵站著的人,居然是陸宴北。
他似從冰窖中走出來一般,渾身沒有一絲溫度而言,而他凜冽的目光,更是如刀子一般紮在她的臉上,好似要生生將她紮出幾個洞來似的。
“宴北,她是……?”
直到一旁傳來一道女孩嬌滴滴的問話聲,金秀兒這才注意到他身邊還杵著個跟自己長得一模一樣的女孩子。
不,準確點說起來,應該是,和自己有著一張一模一樣的臉。
金秀兒把目光落在她的臉上。
而對麵女孩也在無聲的打量著她。
場麵一度有些尷尬。
所以,這個女孩就是程阮阮告訴過她的那個女孩吧?
說她嬌滴滴的,且弱不禁風,特彆容易激起男人的保護欲。
今兒一看,確實如此。
黎不絕攬著怔忡中的金秀兒往自己懷裡一帶,俊朗的眉梢微微上揚,“爺新交的女朋友。”
金秀兒:“……”
這家夥,胡編亂造的功力可真是登峰造極了。
陸宴北本就陰鬱的麵色,因黎不絕的話更加清冷難看。
冰冷的目光緊迫的盯著金秀兒,好似要將她凍結一般。
這家夥氣場太強大了。
饒是他一語不發,可在場所有人都感覺到了他身上那駭人的戾氣。
他在氣什麼?
氣她金秀兒頂著蘇黎這張臉,在和彆的男人‘卿卿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