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這,金秀兒瞥了眼站在不遠處正戚戚望著他們的那個女孩,“你看,現在的結果不是正正好嗎?我看她很甘願的樣子,陸總您還是彆辜負了她才好!”
金秀兒說完,推門就要下車。
可陸宴北又怎會輕易放她走?
他一把拽過她,硬生生把她安置在自己腿上坐著,冰冷的長指捏住她的下巴,強逼著她對上他凶神惡煞的眼神,“剛剛黎不絕說你是他女朋友,是,還是不是?”
所以,他把剛剛她的那一番豪言壯語直接完完整整的無視掉了?
金秀兒皺眉,想拂開他的手,“是與不是,都跟你沒關係!你可沒資格管我。”
“金秀兒,我說過,我不允許你頂著這張臉在外麵沾花惹草!”
“沾花惹草?”
金秀兒簡直被他的話給氣笑了,她一挑眉梢,“那你想怎樣?想讓我替你守寡一輩子?”
金秀兒一句‘守寡’,讓陸宴北本就難看的麵色更加陰鬱許多,長指捏緊她的下頜,眉眼一凜,“你咒我死?”
“誰讓你無理取鬨在前?”
金秀兒撥開他落在自己下巴上的長指,“陸總,人不能太貪心,現在你既然有了一個蘇黎的替代品,你就該放了我,你再這麼對我糾纏不休,我可真會懷疑你喜歡的不是我這張臉,而是我金秀兒這個人。”
金秀兒話音落下,陸宴北深邃的幽瞳裡,墨黑的色澤一點點加深加重。
手卻鬆開了她。
金秀兒趁勢從他懷裡鑽了出來。
那副狼狽出逃的樣子,簡直把他當吃人的豺狼猛獸一般。
金秀兒才想推門而出,身後卻想起陸宴北冷肅的警告聲,“金秀兒,以後彆帶著不絕在外麵亂晃,他要真出了什麼事,就是十個你都賠不起。我也賠不起。”
後麵那句話,陸宴北是頓了一頓,才最後補上的。
本想推門就走的金秀兒,卻在聽完這番話之後,又重新折回了頭來。
她疑惑問道:“黎不絕到底怎麼了?他的病很嚴重嗎?”
“白爾威氏症。”
“……那是什麼?”
她聽都沒聽過。
“簡而言之,就是個不治之症。”
“……”
金秀兒心尖兒擰了一下。
目光投向餐廳裡那個男孩身上。
他靠窗坐著,正專心切著跟前的牛排,可他一塊也沒吃。
金色陽光篩落而下,照在他蒼白的麵龐上,他的病態在光芒裡無所遁形。
金秀兒就聽陸宴北沉沉開口,“他胸口已經開過好幾個洞了,他根本不適宜在外走動……”
金秀兒喘了口氣,根本沒聽陸宴北把話說完,就推開車門,迅速跳下了車,小跑著就往餐廳裡去了。
他胸口開了好幾個洞?
可他剛剛為了保護她,卻生生壓在了那麼大一個貨架之下。
這個笨蛋!
黎不絕見金秀兒過來,衝她懶洋洋的招了招手,“過來,小爺已經替你把牛排切好了。”
金秀兒快步走上前去,蒙著霧靄的水眸定定的看著他。
她瞥見他胸口已經隱隱有血跡滲了出來。
見金秀兒情緒不對,黎不絕吊兒郎當的笑了一聲,“乾什麼?不就切個牛排而已,這就感動了?”
金秀兒罵了句“笨蛋”。
彆開臉去,用手揉了揉自己發酸的鼻子,這才在他對麵的位置上坐了下來。
坐下之後,她也沒急著吃他遞送過來的牛排,隻把他跟前另外一盤完整的牛排接了過去,開始認真切了起來。
“小爺我自己來!”
黎不絕出手要阻止。
手被卻金秀兒拍開去,“乖乖坐著。”
黎不絕便也不再說什麼。
他手撐頭,好看的鳳眸懶洋洋的半眯著,心滿意足的看著跟前女孩替他忙碌著。
金色光芒灑下,落在她的肩頭,如若給她蒙上了一層金色薄紗,光彩耀人,讓人過目難忘。
那一瞬,黎不絕分明聽到自己鎮痛的胸口,響起了“砰砰砰”一陣劇烈的心跳聲。
心臟仿佛隨時可能從心房裡跳脫而出。
車上,陸宴北看著餐廳裡金秀兒與黎不絕共進晚餐的溫馨畫麵,隻覺胸腔裡堆積的鬱氣越來越重。
他從煙盒裡抽出一支煙,點上。
耳畔間全是金秀兒剛剛走前扔下的那句話:你再這麼對我糾纏不休,我可真會懷疑你喜歡的不是我這張臉,而是我金秀兒這個人。
怎麼可能?
蘇黎才走不過半年,他怎麼可能會這麼快就移情彆戀其他女人?
車門“哢”一聲被打開,另一個‘蘇黎’坐進了副駕駛座上來。
她似乎有些受傷,眼睛裡溢滿著憂傷情緒,似在等著陸宴北的關心。
隻可惜,陸宴北的心思全然沒在她的身上過,他沉默的抽完了手裡的煙,把煙頭撚滅在煙灰缸裡之後,啟動車身,迅速離去。
餐廳裡,金秀兒用餘光看著那道黑色車影掠過,水眸中不由泛起一層黯然之色。
“就那麼喜歡我姐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