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宴北眸色沉下幾許。
她身上獨屬於她的女人香,似罌粟般滲入進他的鼻息裡,明知是劇毒,卻還忍不住被她蠱惑。
額間,晶瑩的汗珠子順著她漂亮的輪廓滑下,給她柔美的臉上更添幾分成熟女人的性感。
陸宴北感覺自己沉寂了兩年的身體,忽而有了複蘇的跡象。
他漆黑的眸色愈發幽暗,深沉。
把胳膊從她肩膀上收回來,冷峻的麵龐上一貫的疏冷,“謝謝。”
他疏離的道歉,才想轟她走,卻見她忽而蹲下身從地上撿起了什麼。
之後,把東西亮到了他眼前來,“這是我昨兒送你的那支嗎?”
陸宴北這才看清楚,她晾在自己眼前的不是彆的東西,正是昨兒她送自己,又被自己要求扔掉,然後又重新撿回來的那支命運多舛的藥膏。
他都不知道這藥膏什麼時候從自己口袋裡掉出來的。
陸宴北抿著薄唇,垂眸看著她。
麵對她的質問,他一時間還沒找到個合適的說辭。
蘇黎疑惑,“昨兒我不是把它丟垃圾桶了嗎?”
陸宴北刻意板著臉道:“魏尋那個多事之人又把它給撿了回來,今天想起來就抹了一次,順手就塞口袋裡了。”
“……”
真是好一個順手啊!
言外之意,是盛情難卻,所以,勉強用了一用?
蘇黎聳聳鼻子,“既然用得這麼勉強,我看我還是收回吧!”
她說著,就把那支藥膏當真收進了自己口袋裡。
陸宴北見著,皺了皺眉,有些不滿的開口,“我有說要給你嗎?”
“這本來就是我的。”
“你給我的,自然是我的東西!”
陸宴北說著,一本正經向蘇黎攤開了手,“給我!”
蘇黎癟嘴瞪著他,有些想不明白,“昨兒還嚷嚷著要扔呢,今兒怎麼突然就這麼寶貝了?”
她嘴上抱怨著,但還是把手裡的藥膏塞回了陸宴北的手心裡。
陸宴北微揚眉梢,“今天早上用了一次,發現效果不錯。”
他說著,把藥膏重新收進了褲口袋裡。
蘇黎:“……”
陸宴北撐著手杖,另一隻手抓著扶手,轉身,往樓上走。
蘇黎連忙上前要攙他,“我扶你。”
陸宴北偏頭,冷冷的睇她一眼,“我還沒那麼廢!”
“……”
蘇黎知道自己又自討沒趣了。
她賭氣的轉身下樓,作勢要去乘電梯。
走了好幾步,也不見上麵的人叫她。
她回頭去看,某人早已拄著手杖,一步一梯,穩穩往樓上去了。
蘇黎咬了咬唇。
在心裡不停地勸著自己,走吧走吧!你看,人家自己走得也挺好的,根本不需要你這麼個多餘的人在這照看著。
她心裡是這麼想著的,可腳下的步子卻完全不停使喚。
不但沒走,反而還轉身亦步亦趨的跟了上去。
蘇黎覺得自己實在太沒有出息了!
她在心裡把自己上上下下罵了不下百遍,但一點用處都沒有。
陸宴北就像是一塊磁石,而她就是一塊生了鏽的鐵,被他的磁場吸得死死地。
明知不可為,還偏要為之。
這樣的結果,終究不過落了個粉身碎骨收場。
聽到她跟上來的腳步聲,陸宴北用餘光往後下方掃了一眼。
見到她兩條長腿正不甘心的一步一步跟著他。
繃緊的唇線,不自覺的鬆懈幾分,而後,慢慢的漾開了一抹輕微的,不易被人察覺的弧度。
陸宴北一步一步,緩緩慢慢的在前麵走著。
蘇黎沒有目的的一步一步在他身後跟著。
從前,陸宴北最多隻走五樓。
可今天不知是不是狀態好,竟然走了八樓。
他情況還好,除卻腿之外,也算不上多累。
不過,跟在他身後的某個丫頭,就不那麼好了。
她麵紅耳赤,氣喘如牛。
“呼呼呼——”
顯然,平日裡非常缺乏鍛煉。
陸宴北走至消防門口,見他拉開門出去了,蘇黎這才有種終於得救的感覺,也連忙跟著跑了出去。
她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這麼想不開,好好兒的要受這份虐。
哪知,她跑得太急,門拉開,“砰——”的一下,毫無預警的直直撞進男人一堵結實的胸膛裡。
“哎呦——”
她疼得直揉額頭。
“你是無頭蒼蠅?走路不看路的?”
頭頂傳來陸宴北略微動怒的聲音。
蘇黎抬頭,充滿怨氣的瞪著他,“你不是已經走了嗎?我怎麼知道你又會折回來?”
陸宴北其實並沒有走,他一直就在門口等著她。
但沒想到兩年不見,她還在這樣莽莽撞撞。
剛剛那一下,撞得確實不輕。
陸宴北低眸,看著她被撞的額頭,那兒已經通紅一片。
鬼使神差的,他忽而伸出手,在她泛紅的額麵上揉了又揉。
他忽如其來的動作,讓蘇黎心口猛地一悸。
她眨眼。
整個人僵在那裡,像入定了一般,一動不能動。
額頭上,是冰冰涼涼的感覺,卻很溫柔,很舒服。
仿佛一下子就揉進了她的心裡去……
“還疼麼?”
他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