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彥洲回到家裡的時候,喬西已經被文媽扶著進了屋。
可他進門,在廳裡掃視了一圈,也沒見著人。
人呢?
走了?
黎彥洲神情瞬時黯然了幾分。
而恰時,文媽從二樓下來,見到門口的黎彥洲,“少爺,你可算回來了。”
“喬西呢?”
黎彥洲忙問道。
文媽指了指身後的臥室,“正在裡麵洗澡呢!那一身濕的啊,簡直就跟衝了個淋浴似的。”
文媽一邊說著,一邊下樓。
而對麵,黎彥洲卻匆匆往樓上走。
文媽繼續道:“這小小姐也真是夠擰巴的,這麼遠的路,她都要跑著回來,也不知道她到底在想些什麼。”
黎彥洲聽著,大步上樓,“我去看看她吧!對了,能量水給她喝了嗎?”
“喝了,剛開始喝兩口就吐了,後來讓她又緩了緩再喝的,慢慢喝就沒再吐了,這應該沒什麼大事吧?”
“我在,會沒事的。”
“那就好。您趕緊上去看看她吧!那小丫頭看著怪可憐的。”
黎彥洲點頭,沉了沉眸色,然後,轉身上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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喬西站在花灑下,任由著溫水衝洗著自己。
她好累好累。
渾身酸軟無力,雙腿好在打抖。
後來,實在站不住,她“砰——”一聲,跌坐在了地上。
屁股摔得有點疼。
她鼻頭一下子酸了起來。
之後,就再也控製不住,眼淚“嘩啦啦——”才眼眶中滾了出來。
黎彥洲聽到裡麵摔跤的動靜,“喬西,你怎麼了?”
他顧不上喬西可能還在裡麵淋浴,直接就把門給推開門。
浴室裡,霧氣氤氳。
喬西跌坐在地上,滿身狼狽。
頭頂的花灑,衝下來,把她的頭發澆得亂七八糟,貼
在紅彤彤的小臉上,看起來,淩亂非常。
聽到他的聲音,她扭頭。
滿含霧氣的水眸怔怔的看著他。
然後,眼底的水汽,越來越重。
跟前的男人,也變得越來越模糊不清。
黎彥洲初見地上,不著寸縷的她,還怔了半秒。
之後,迅速回過神來,抓過衣架上的長浴巾,大步上前,一把將地上的她裹住,“怎麼回事?”
他問。
聲線低啞了許多。
花灑裡,水還在往下衝著。
瞬間把黎彥洲也給淋濕了。
他一頭精神的短發,這會兒,濕噠噠的黏上額頭上。
他低著頭,看著喬西。
發絲上,水滴,一滴一滴的往下掉,落在喬西的臉上,一時間讓她分不清,眼前這張峻美的臉,到底是真的,還是隻是夢境一場。
“喬西?”
見喬西沒反應,黎彥洲以為她是不太舒服,又著急的問了一句:“是不是哪裡不舒服?剛剛有沒有摔疼哪裡?”
喬西眨眼。
下一秒,張開雙臂,飛撲進了黎彥洲的懷裡,把他抱了個滿懷,“嗚嗚嗚嗚…黎彥洲,我疼,很疼!”
忽來的衝力,讓黎彥洲始料未及。
他本是蹲在地上的,被喬西這麼一反撲,一下子,他跌坐在了地上。
西褲頓時濕了大片。
懷裡那團柔軟讓他心臟狠狠地抽痛了一下。
幾次三番,想伸手去抱抱懷裡的她,或者,還像從前那樣伸手揉揉她的小腦袋。
可最終…
他收回手來。
撐在地上,完全不敢去碰她,“你怎麼了?哪裡疼。”
喬西箍緊他的脖子,“哪裡都疼,都好疼…”
她抽泣著。
雙臂抱緊,箍得黎彥洲幾乎快要喘不上氣來。
黎彥洲不得不出手,把她的小手鬆開些。
聽著她喊疼,他眉心顫了又顫,“喬西,我是醫生,哪裡不舒服,精確地告訴我。”
他把喬西從自己懷裡捉出來。
又把她身上的浴巾裹緊。
黎彥洲眸色濃鬱,儘可能不讓自己去看她。
喬西眼睛紅腫,小手指了指白淨的大腿,“這裡疼。”
“這裡也疼。”
喬西指了指胃部。
最後,她又指了指自己的心臟,眼眶通紅,“但是,這裡最疼。”
喬西滿眼委屈。
那模樣,像是一隻受儘了欺負的小野貓。
黎彥洲看得心疼極了。
是不是喬西以為,自己又丟棄她了?
黎彥洲有股衝動,想要把這個小孩重新抱緊懷裡,狠狠地疼她愛她。
可是,他不能。
往後的日子裡,他有太多太多沒有定數的事情,他怎麼可能那麼自私?
黎彥洲無奈的看著她,“今天跑得這麼凶,明天起來會更痛,腿部肌肉有沒有放鬆過?這幾天多吃牛肉,有利於恢複,一會我會跟文媽交代的。”
“我沒放鬆,我不會放鬆。”
喬西說著,把腿往黎彥洲跟前一伸,她可憐巴巴的看著他,“我現在就疼,你幫我放鬆放鬆。”
黎彥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