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西主要是腿疼得受不了。
黎彥洲過來扶她。
她趁機靠在黎彥洲的肩上,叫苦不迭。
黎彥洲聽著她吃疼的叫聲,眉頭都蹙成了一團。
最後,喬西是攀著他的肩膀,坐起身來的。
手箍著他的脖子,鼻尖兒湊在他的頸項間,還能嗅到他身上那淡淡的沐浴乳的味道,很好聞。
黎彥洲也能清楚地感覺到,她的鼻尖,輕輕擦過自己的頸項,濕熱的氣息拂在他的皮膚上,像火燒火燎。
黎彥洲不由得,又想起了昨兒晚上那個失控的吻。
喉頭滾動了一圈,將她扶坐起來,“能不能自己換衣服?不行的話,我讓文媽過來。”
“能的。”
倒也真的沒有誇張成那樣。
“好,我去外麵等你,有事隨時叫我。”
“哦。”
黎彥洲放開她,出了房間去。
他單手抄在口袋中,靜靜在門外等著。
喬西艱難的起身,換衣服。
兩條腿就跟灌了泥漿似的,走起路來,很是僵硬,且疼得她眉頭鼻子全都擠作了一團。
早知道是這樣,昨兒就不用跑著來了。
喬西艱難的換好了衣服,拉開門,就見黎彥洲正站在她的門口候著。
聽到門聲響,黎彥洲回頭,“好了?”
“嗯。”
“走吧!能走吧?”
“可以。”
黎彥洲點頭。
抬步,走在前麵。
喬西在後麵僵硬的挪著腿,跟在後麵。
黎彥洲的眼神不露痕跡的觀察著身後的人,隨時防止她有任何意外。
走到樓梯口的時候,他忽然駐足。
回頭看身後的喬西,“下樓梯會有些痛苦,能忍嗎?”
喬西搖頭。
“嗯?”
喬西又道:“不知道,得試試。”
“好。”
黎彥洲這才滿意。
他走到樓梯口,等喬西過來。
喬西挪著腿走上前去。
她扶著扶手,試著抬腿下樓。
“哎呦——”
她往下邁了一步,喬西就吃疼的跌坐在了地上。
這回,絕對不是誇張,也不是裝的,而是真的。
這也太疼了吧!
整條腿走下來,像被人打了個麻痹針似的,使不上一份力,可偏偏這麻痹針打下來卻還又感覺得到鑽心的疼。
這可就有點欺負人的意思了!
“疼…”
喬西委屈巴巴的看著黎彥洲,搖頭,“黎彥洲,我不行。”
黎彥洲無奈。
走到她跟前,蹲下來,“上來。”
喬西一愣。
怔怔然的看著他結實的後背。
黎彥洲見身後的她沒動靜,沒有回頭,隻問了一句:“不需要嗎?”
“需要!”
喬西連忙搶答。
下一秒,嬌軀就飛快的趴到了他的後背上去,早把剛剛的疼痛忘得一乾二淨了。
喬西一趴過來,隔著兩人的衣物,黎彥洲也深切的感覺到了她身上的柔軟以及溫暖。
印象中,兩個人好像很久很久沒有這麼親近過了。
這麼背著她,忽然就不太想動了。
喬西舒舒服服的趴在他的背上,兩隻小手箍緊他的頸項,頭靠在他的腦後,心想著,若是自己和黎彥洲可以永遠就這樣,該多好!
“好了?”
黎彥洲在前麵問她。
聲音真好聽。
喬西閉著眼想。
“嗯。”
她輕輕的應了一聲。
黎彥洲雙手箍住她的腿,輕而易舉的背起她,站起了身來。
喬西真的很輕。
背在他身上,像一片羽毛一般,幾乎感覺不到她的重量。
黎彥洲緩步下樓,眉頭微微擰著,“喬西,以後多吃點。”
“嗯?”
“太輕了,不健康。”
“…哦。”
喬西箍著他的手臂,更加收緊了力道。
整張臉貼在他的後背上,貪戀的閉上了眼。
這一刻,喬西隻希望這個樓梯能夠長一些,再長一些。
如果可以,她更希望,他們可以就這麼一直走,一直走下去,直到時光的儘頭。
可始終,時間有結束的時候,路也有終結。
“喬西,到了。”
黎彥洲直接把喬西背到了餐廳的椅子上,“下來吧!”
“哦。”
喬西這才念念不舍的從黎彥洲的背上滑了下來。
背上,她離開,而那團柔軟的溫暖也跟著散去,黎彥洲難以適應的皺了皺眉。
忽然,心裡空落落的。
回頭,看了眼已經在椅子上坐好的小丫頭。
“起了?”
文媽過來,見到喬西已經坐在了餐桌上,忙道:“我去把早餐拿過來。”
文媽說完就閃身去了廚房。
黎彥洲邁步要走。
喬西一把攥住了他。
“嗯?”
黎彥洲看她拉著自己的手。
“你不吃嗎?”
“已經吃過了。”
黎彥洲指了指她頭頂的鐘,驀地又道:“好好吃,吃完休息一會,帶你去放鬆。”
黎彥洲說著,出了餐廳去。
喬西一個人坐在桌前,默默地吃著早飯。
黎彥洲坐在廳裡的沙發上,專注的翻看著一些醫學論文雜誌。
視線卻總會情不自禁的往餐廳方向看去。
那小丫頭坐在那,低著腦袋,長發散了一肩,一個人,默默地扒著碗裡的沙拉。
比較兩個月他剛走的時候,他是瘦了不少。
但頭發也長了許多,如今都已經快要齊腰了。
黎彥洲忽然想到曾經風靡網絡的一句話:等到我長發齊腰時,你來娶我。
黎彥洲眸色幽暗了幾分。
低下頭,假裝看書。
心裡卻在想,將來,又會是哪個男人來娶她呢?
她結婚的那天,他又會在哪裡呢?
會參加她的婚禮,親自目送她成為彆的男人的新娘嗎?
還是,隻是遙遙的祝福她?
光想想,黎彥洲的心口,還是不由得揪疼了起來。
任何一個答案,都不是他想要的。
喬西早飯吃得並不多,沒一會兒,她就吃完了。
她坐在椅子上沒動,隻轉了個身,歪頭看著廳裡的黎彥洲,“黎彥洲
,我吃完了。”
黎彥洲抬頭。
看了眼時間,“再休息半個小時。”
喬西向他伸出了兩隻手。
黎彥洲揚揚眉梢。
知道她什麼意思。
不是要背,就是要抱。
可是,他又能照顧她到什麼時候去呢?
黎彥洲搖頭,“自己試著走過來,沒那麼誇張,你可以。”
“…”
她不可以好嗎?
喬西癟癟嘴。
但她也沒說什麼,就依照黎彥洲的話,慢慢的站起了身來。
疼!
她咬著牙。
五官全都擠成了一個團。
黎彥洲全都看在眼裡。
幾次三番的,想扔了手裡的雜誌,去把她抱過來。
但最後,到底還是克製住了。
這就像喬西的成長路一般,他黎彥洲身為一個外人,又能幫她到什麼時候呢?
喬西扶著腿,一步一步,緩慢而又艱難的朝黎彥洲走了過去。
明明那麼近的距離,可她每一步都走得那麼艱難。
喬西目光定定的看著跟前看起來觸手可及的男人。
是啊,這一路,她追著黎彥洲的腳步走著。
有多難,她都知道。
就像她現在這樣一般。
明明看著他已經就在眼前,可奈何,她怎麼努力,都始終夠不著。
好像她永遠就在離她那麼遙遠的地方,明明觸手可及,可其實,根本是遙不可及。
想著想著,喬西的眼睛不由得又紅了一圈。
不知怎的,她忽然有些泄氣。
一下子跌坐在地上,賭氣般的就不想起來了。
黎彥洲沒料到喬西會‘摔倒’,他嚇了一跳,連忙把手裡的雜誌扔了,三步並作兩步的跑上前去,“喬西,你沒事吧?”
“我動彈不得了。”
喬西假裝。
心想,自己在追隨他的這條路上,如果有走累的時候,走不下去的時候,停下的話,他會不會也像現在這樣,反過來靠近她。
正想著,黎彥洲已經來到她跟前。
俯下身,打橫一把將她從地上撈了起來。
忽然落進他的懷中,喬西晃了一下神。
黎彥洲抱著她,將她安置在沙發上,“坐著休息會。”
放下她,準備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