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於沈姑娘要如何做,本宮不管,隻是從今而後,本宮不想再看到這個人在京城蹦躂,而且,她跟林家那個不是有染麼?本宮偏不讓他們如願!”
“哢嚓…”一聲,德妃話音剛落,手中剪刀便也順勢剪斷了蘭花長的正旺的一片葉子。
……
回程的途中,馬車顛簸搖晃,沈君茹抱著那盆蘭花微微出神,腦子裡來來去去,反反複複都是德妃的那些話。
有些話,多咀嚼幾次,便能體會出其中深意。
比如德妃先說的,關於她的親事,而後才提到史湘玉的事。
原來,她並非是想拉攏沈府,而是以此來要挾她!那是在告訴沈君茹,本宮手中有的是權勢,順著本宮便讓她多逍遙一會!
否則,她可以請陛下下旨賜婚,至於賜婚給何人,那就不好說了,到時候,他們還能違抗皇命不成?
現在沈君茹是有“守孝”這一理由當著,那兩年之後呢?她又要找什麼理由?
皇後那是急著替太子拉攏勢力,所以才轉頭便跟江家聯了姻,但德妃可有的是時間跟她耗!
她想教訓教訓史湘玉,並且讓史湘玉無法與林良源成婚。
那麼…到底要用什麼樣的辦法呢?
她一陣頭疼,一旁的映月也沉默的端坐著,她性子沉穩,便也沒映星那邊話多會哄人,瞧著沈君茹滿麵愁思的樣子,一時間也說不出個安慰的話來,隻能跟著心裡乾著急。
忽而,沈君茹喚了一聲。
“停車。”
“小姐,要去哪?”
沈君茹將那盆蘭花塞到映月的手裡,微歎一聲,說道。
“你先回去吧,我隨便走走。”
“奴婢還是跟著您吧。”
“不必了,這光天化日之下,又是天子腳下,不會有事,日落前便會回來。”
“可是…”
“我想獨自走走,你不必憂心。”
說完,沈君茹便跳下了馬車。
她現在思緒紛亂,既不想回府,也不想多言,隻想找個沒人的地方靜一靜。
映月還有些猶豫,然而沈君茹卻已經混入了人群,很快便消失在了視線之中。
沈君茹漫無目的的走過熟悉的青石板路,再抬頭,便看到巷口處掛著的大大的“酒”旗。
酒香不怕巷子深,便是站在這箱口都能嗅到酒香味,混著濃鬱的肉香。
沈君茹微微一笑,抬步便走了進去。
“老伯,要花雕,再來一些燉羊肉。”
“姑娘有些日子沒來了。”
老頭兒笑眯眯的甩著毛巾再長凳上撣了撣,讓沈君茹落座,一邊有一搭沒一搭的攀談起來。
“是,近來事忙,但也忘不了您這的這口好酒,彆的地方都喝不到。”
“那是,祖傳秘方,老頭我可不是驕傲,若有一天老頭我與老伴兒去了,這手藝可就要失傳囖…”
老頭和老婆子年紀都大了,說來便叫人一陣唏噓。
但老頭卻隻是“哈哈”一笑,並未多糾結。
人活一世,總要走到這一步的。
沈君茹撐著額頭,看著忙碌著的老夫妻兩。
老頭兒偶爾偷吃一塊小肉又或者是小花生米兒,好像故意讓老婆子瞧見一般,老婆子便會一邊念念叨叨的說老頭,一麵又添上,惹的惱了,也會動手敲一下老頭兒,老頭便咧著沒什麼牙的口兒,笑的像一個惡作劇得逞的小孩。
再或者,老婆子有時候也會捏著一塊粗布帕子,替忙碌著的老頭兒輕輕擦一擦額頭的汗水,一陣恩愛膩歪。
沈君茹恍然,也許,這就是她下意識走到這裡來的原因之一吧,不僅僅是懷念這兒的酒香,也更是羨慕著夫妻兩的恩愛平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