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這一點,便就是個狼心狗肺的東西!
她陰沉著一張臉,對夏荷和那些繡娘們也都沒好臉,對著那些繡娘們吆喝了一聲。
“大小姐喚你們都進去。”
不一會兒,十幾個繡娘魚貫而入。
她們都是沈君茹花錢雇請來的,既不是家仆,也不是奴隸,自是不必對沈君茹行跪拜禮的。
隻是一一福了福身子,齊齊的喚了一聲。
“大小姐萬福。”
沈君茹輕笑一聲,擺了擺手,示意她們免了禮數。
“你也起來吧。”
“謝大小姐。”
夏荷抹了抹眼角本就不存在的淚水,便從地上爬了起來。
隻聽沈君茹問道。
“你們都是自願隨夏掌櫃一同離開?”
“大小姐,您這鋪子遭此大難,我們本不該在這時候行這等事,隻是…隻是家裡老的少的都等著這一口呢,哎…實在對不住了大小姐。”
“對不住大小姐,我們也都是為了生計。”
“若我讓你們這段日子在家好生休息,該給的月銀照樣給呢?你們可願留下?”
“這…”
幾個繡娘猶豫的互相看了看。
沈君茹不急不緩的端了茶碗,抿了一口,細細的觀察著那些繡娘們的表情。
有人猶豫,有人淡漠,有人咬牙,有人著急。
“不是奴婢多嘴,隻是大小姐您這一遭,鋪子還能不能再起來還難說,年前您能給我們照例發月銀,但之後的日子,您總不能還養著我們吧?”
“是啊,現在有個機會擺在眼前不抓住,若是過了便沒了,誰知道以後會怎麼樣啊。”
繡娘們嘀咕了起來。
沈君茹微揚薄唇,淺淺一笑,放下茶盞,整了整衣袖,說道。
“既如此,那我便也不留你們了。”
離了心的人,是怎麼也留不住的。
倒不如兩廂做了好人,也不必撕破了那臉皮,彼此做了惡人!
一旁的冬梅卻是恨的咬牙,急的喚了一聲“小姐…”
這人要是都走了,那鋪子可就真的就起不來了啊!
夏荷那個狼心狗肺的東西!竟在這時候,來了這麼一手!
被自己人插了一刀,那要比外人割上許多刀來的都要痛啊!
瞧著大小姐麵上波瀾不驚,她明白著呢,大小姐心裡必不好受。
沈君茹抬了抬手,說道。
“冬梅,去取些銀錢來,再喚了采薇采荷,與她們對了賬,將年前的賬給結清了,再有,快過年了,本也為各位繡娘準備了些紅封,一道給了吧。”
“大小姐…這…這怎麼…怎麼好意思…”
有些麵皮薄的,知道自己這麼做對於沈君茹來說意味著什麼,她們如此,可沈大小姐卻以德報怨,真真是叫她們羞紅了臉麵。
“與各位相聚一場,作為雇主,最後一遭,我也不能委屈了你們,隻是此後,你們與我沈府,便再無任何瓜葛,可明白?”
她說著,那雙銳利的黑眸,卻是盯著夏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