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妃梳著如意高寰髻,頭頂斜插著一支五鳳朝陽桂珠釵。手拿一柄六菱紗扇,身著一襲朱色的宮緞素雪絹裙,腳上穿一雙雲絲繡鞋。正端坐在長案後,素手熏香,竟也學起了貴婦人的那一套。
明珠郡主也方才坐下,捏了桌上的果兒便塞入口中,見著沈君茹,也忙擺了擺手。
“規矩總還是要守的。”
“你真是個迂腐的榆木腦袋。”
真是拗不過她。
宮裡到處布滿了眼線,便是太子妃這裡,也安插了不少,行差踏錯半步也不行,需得小心謹慎。
沈詩思跟在她身後,自入宮之後便再未言語一句,隻小心謹慎的跟著,安靜的像個鵪鶉,讓人一不小心便會忽視了她的存在。
太子妃抬眸,瞧了白芯一眼,道。
“本宮以前在邊境征戰時受過傷,這腿見不得寒風,雖是春暖花開之際,但亦不敢過多貪涼,白芯,將門關了去。”
她這話,自然不是說給沈君茹幾人聽的,而是外麵的那些個耳目。
待房門關上之後,太子妃才放下手中的小鑷子,而後又用鬆灰將那檀盒都蓋了上,顯然是嫌棄這東西。
既嫌棄,還得弄。
撇了唇道。
“皇後如今派了嬤嬤來,日日教我這些破玩意,真真是煩人。”
推了那些個惱人的東西,江柔兒端著的架子也隨之卸下。
明珠一笑,兩邊臉頰上便有淺淺的酒窩,道。
“我就說呢,今日嫂嫂好生奇怪,卻又不知為何,原來是這樣。”
做這種事,實在太不適合江柔兒的性格了。
她雖叫“柔兒”可其實性子一點兒也不柔。
沈君茹和沈詩思也忍不住抿唇淺笑。
江柔兒擺了擺手,道。
“你們也不必都端著了,外頭那兩個丫頭是我的人,你說的沒錯,老子連兵都領過,人都砍過,還怕那些個醃趲手段?”
江柔兒也是有兩把刷子的人,否則也不會爬到大將軍的位置,更不可能收攏那些部下。
要知道,讓那麼些個男人服從一個女人的命令,談何容易?
便是她身後有江家撐腰,也難叫那些人心服口服。
如此,倒也不必擔心她在這宮裡沒有了自保的能力。
她先前,就是太剛硬了,剛硬的寧折不屈,可往往這樣的結果,便是過剛則斷。
“娘娘能想通這些便再好不過了。”
沈君茹不說話還好,這一說話,江柔兒就忍不住小火苗蹭蹭的就上來了,指著沈君茹問道。
“我是想的通了,倒是你,你沈家這一家的女兒,個個都不是省油的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