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都沒想到,秦王殿下火急火燎的跑了出去,卻帶回來一輛馬車和馬車裡的人。
想來,那應該是殿下珍之重之的人。
那守城小將當即便有些慌了,自己雖替著通傳了兩遍,可也收了銀錢,這要是讓殿下知曉,他還不得被踢回老家去?
戰戰兢兢的守了一上午,吃不下,立不安,直到上頭來了人,言他立了功,晉一級,到那先鋒營去,不用再守城門了,還多賞了百兩銀子。
可高興壞了那小將士。
一入嵐城,鳳瑉幾乎就宿在了主殿,每日起的最早,推演沙盤,眾人都歇下了,他還在看兵書,布局籌劃。
眼睛也熬紅了,胡茬子也熬出來了。
整個人能不憔悴麼?
所有人都被格在了門外,包括了辛老將軍、宋孑還有聽聞消息趕來的易曦。
隻映月抱著長劍,麵若冰霜,如尊門神一般擋在前頭。
而一門之隔的地方,沈君茹捏了溫熱的帕子,替他淨了麵,又捏了刀片,將他下顎上的胡茬給刮去。
“你是不是,許久沒好好休息了?”
鳳瑉輕笑,伸手握住她的手腕,將人一拉一扯便拉入了懷中,微垂著雙眸,看著懷中嬌人兒。
“此離京城相距甚遠,你怎麼來了?”
“你信中說思我,念我,然不知歸期幾何…我…我便來了。”
鳳瑉一陣低笑,喉結上下滾動眉眼彎彎,聲音低沉。
“早知如此,我便該早些與你說那些話。”
沈君茹臥在他的膝上,後背由他強勁的臂膀托著。抬起手指,輕輕點了點他的唇瓣,俏皮道。
“你憔悴許多,都不複往昔風姿了…”
“嫌棄了?”
鳳瑉挑眉,伸手捏了她的臉頰一下,他向來不在意自己樣貌如何,隻是知曉這丫頭若是因他憔悴而嫌棄了他,他這心裡便怎的也不是滋味。
卻見著沈君茹微微搖了搖頭。
“你日夜操勞,不好好休息,這仗還未打贏,身體便先垮了還如何領軍啊?你這樣…我瞧著會心疼的。”
“當真?”
“你不信?”
“信。”
微微一愣,而後輕笑出聲,清脆如銀鈴一般的聲音傳入耳中,滿眼都是她,終於,終於不是在夢裡了…
手指順著唇瓣慢慢爬上他的眉眼,指腹所觸之處,有些輕輕癢癢的感覺。
鳳瑉喉結上下翻滾,這…可是你自己送上門來的…
瞧著她的眼神,便如饑渴許久的獵人,看到待食的羔羊一般。
沈君茹如何敏銳,微眯著雙眸便起了身子,手指在他的肩頭上滑過,道。
“我替你梳發吧,你可要好好休息一會?”
喉結翻滾,耳朵竟有些發燙,良久,才嘶啞著聲音,吐出兩字“也好。”
替他散了發,檀木梳子輕輕從他的發間滑過,將絲絲青絲梳的通順了,還好,是個愛乾淨的,饒是在行軍打仗之間也總能抽出間隙來打理自己。
屋外,辛老將軍露出一抹“了然”的笑來。
“果然啊…年輕就是好。”
“老將軍,您又知道了?”
“我走過的路啊,比你走過的橋還多。罷了,殿下這些日子也太操勞了,燕軍尚未有所動作,咱便讓他好好休息休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