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見到高遠的這一刻。
趙清旋臉色鐵青,直接僵在了當場。
而沈慶之和獨孤遜等人,更是瞳孔急劇收縮。
他們萬萬沒想到,一個被認定的死人,如今竟然直接出現在了眼前。
更讓人疑惑的是……既然高遠還活著,那麼死在靖安司監牢裡的人又是誰?
畢竟在來奉天殿之前,蕭裕就言之鑿鑿的保證過,他派去的殺手已經暗殺了高遠。
想到這裡,趙清旋和沈慶之猛地看向了蕭裕,眸中儘是失望之色。
此刻,蕭裕矗立在大殿中間,額頭上滲出了密密的汗珠,整個人看起來慌得一批。
與此同時。
蕭統卻看向了趙清旋,露出一抹玩味的笑容道:“文緒公主,你也太不要臉了吧,東魏出使官高遠明明還活著,你沒有搞清狀況,就向我南梁索要淮南三州……”
“嗬嗬,身為一國公主,輸了文戰巧取不成,就開始豪奪是吧,孤從未見過像你這麼厚顏無恥之人!”
這話一出。
趙清旋的臉色頓時成了醬紫色,氣得胸脯急劇起伏,咬緊銀牙道:“是你,一切都是你搞的鬼!”
“你猜對了,就是孤搞的鬼!”
蕭統不裝了,索性攤牌道:“孤料定你輸了文戰過後會不甘心,一定會再次設下毒計,達到索要淮南三州的目的,這幾日孤親自替你想了幾個方案,最後認為你一定會選擇暗殺高遠,所以孤提前去了靖安司監牢將高遠救出來!”
這番話有真有假。
但正在氣頭上的趙清旋卻沒聽出什麼破綻。
還真以為是蕭統算出了她的計策,臉上的忌憚之色愈發深切了。
而沈慶之則是緊盯著蕭統,眼眸中滿是震撼。
走一步,看三步;步步為營!
麵對這樣的對手,他忽然有一種深深的無力感。
從首場文戰到解答三道千古難題……從獨孤遜的東宮暗殺到蕭裕的靖安司暗殺!
每一步都被蕭統化解了,而且將趙清旋拿捏得死死的!
他當然知道蕭統之所以能做出提前應對,是因為有人泄露了情報消息。
可是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內,用將計就計來應對趙清旋的出招,足以證明蕭統的智謀遠超他和趙清旋。
所以,他知道再為淮南三州鬥下去,也隻會自取其辱!
想到這裡,沈慶之走上前去問道:“太子殿下果然好算計,不過外臣有個疑惑,希望你能解答,既然你提前救出了高遠,那死在靖安司監牢裡的人又是誰?”
蕭統笑道:“孤做事向來講究公平公正,替高長卿救出一個兒子,自然會用他另一個兒子去交換!”
他根本沒有必要隱瞞這些事情。
畢竟此事了結過後,沈夜自會去驗明正身,而高泰的身份就會浮出水麵。
至於太子親自去靖安司監牢用高泰換走高遠,會不會觸犯南梁律例……根本不用擔心。
高長卿一旦被定為謀逆罪,必將抄家滅族,蕭統隻是提前將高泰抓捕歸案而已。
而高遠本就是東魏的官員,經過趙清旋索要淮南三州的危機之後。
梁帝和滿朝群臣巴不得放出高遠這個燙手的山芋,讓高遠走得越遠越好!
正因如此,蕭統才敢在朝堂上對沈慶之和盤托出。
“以子換子,以命換命!”
沈慶之驚歎不已道:“太子殿下,你行事不僅公平公正,而且陰狠毒辣,外臣萬分佩服。”
“這一局我們又輸了,不過外臣卻輸得心服口服!”
說到此處,他轉身向趙清旋道:“公主殿下,南梁太子技高一籌,我們不是他的對手,不如就此回去吧!”
趙清旋憤然道:“師父,我不甘心!”
今日在南梁群臣麵前,遭受了如此奇恥大辱,她當然不甘心,當然想扳回一局。
可是高遠就在這裡,縱然她有再多的不甘心,也無法以高遠之死為借口來索要淮南三州,更無法當殿辯駁蕭統!
“公主殿下,勝敗乃兵家常事,你又何必拘泥眼前的輸贏?!”
沈慶之勸慰道:“與其在南梁朝堂上為這一局糾纏不休,還不如將目光放在下一局!”
“師父說得沒錯,是我過於固執了!”
趙清旋深吸一口氣,轉而態度謙卑的向梁帝道:“梁帝陛下,東魏出使官高遠安然無恙,今日外臣失禮了,還請南梁見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