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督見過太多看似忠誠的仆侍臨場反水,也見過潛伏多年的細作刺殺主人,奉勸殿下,莫要將所有希望寄托在他人身上,靠天靠地,不如靠自己。”
蕭長寧無言。
沈玹平日話少,但一出口,絕對直戳要害,字字見血,鋒利無比,和他這個人一樣不討喜。
見蕭長寧不說話,沈玹催促道,“拿起劍,攻擊我。”
蕭長寧雙手握住劍柄,劍穗輕顫。她咬了咬唇,為難道,“本宮不會。”
沈玹道,“隨便刺或砍,先看看你的力道和敏捷度。”
沈玹這閹人,竟是把她也當做是手底下的番子來訓練了!
蕭長寧心中頗為不滿,又不好發作,尤其是這個討嫌之人曾救過她一命……心中委屈難平,全化作了手中的力道,蕭長寧心一橫,舉著木劍便砍了過去。
沈玹,這可是你自找的!本宮等守寡這一天等了許久了!
然而,沈玹依舊執劍挺立,一手負在身後,端的是悠閒自在,隻有在那木劍劈向麵門的一瞬,他才微微側身避開,隨即手中木劍出手,哐當一聲格擋住了那毫無殺傷力的一擊。
蕭長寧甚至還沒來得及看他是如何出手的,手中的木劍便脫手飛出,在空中劃過一道弧度,墜落在地,劍身哢嚓裂開一條縫,碎成兩截。
蕭長寧捂著發麻的手腕和虎口,又驚又痛,後退一步道:“你……你竟是使了全力來打本宮!”
沈玹收劍,蹙眉道:“本督隻使了三成力,是長公主太過柔弱,力量不足,身形遲鈍,滿是破綻。”
對於習武之事,沈玹分外嚴格,評價雖不帶任何貶損,可蕭長寧仍是羞得玉麵緋紅,揉著手腕氣道:“本宮又不是番子,不練了。”
她轉身要走,沈玹卻是一把攥住她纖瘦的手腕,將她拉入自己懷中禁錮住。
這是一個前所未有的親昵姿勢,強勢又危險。
蕭長寧的後背緊貼著沈玹硬實的身軀,蓬勃的熱度透過衣料傳來,沿著脊背一路攀爬,燙紅了她的臉。她掙了掙,又羞又怒道:“你做什麼!放開本宮!”
“若是長公主被人如此挾持,”沈玹對她微弱的掙紮恍若不聞,一手攥著她的手腕扭至身後,一手執著木劍橫在她幼嫩的脖頸上,溫熱的呼吸噴灑在她耳側,低沉而清冷道,“該如何處之?”
沈玹語調深沉而認真,不像是故意冒犯。
蕭長寧心跳如鼓,使儘全身力氣掙紮,但力量實在太過懸殊,非但沒能掙開沈玹的桎梏,反而被攥得更緊了。
她甚至能清晰地感受到他整齊有力的心跳。
“錯了。”沈玹的聲音從頭頂穩穩傳來,“若是被刺客如此挾持,長公主這般扭動,隻會激怒對方,必死無疑。”
“疼!本宮不玩了!”蕭長寧耳尖通紅,聲音顫抖,帶著哭腔道,“沈玹,你快放手!”
她肩膀微顫,像是一隻受驚的小雀。
沈玹的視線下移,落在蕭長寧雪白乾淨的脖頸上:兩片衣襟嚴絲合縫地包裹著這脆弱的頸項,柔嫩,美麗,仿佛霜雪凝成。
他不自覺的放鬆了力道,鬆開攥著蕭長寧手腕的手掌,改為握著她的指尖,指引她向上摸索,停在自己持劍挾持她頸項的右手虎口處。
“若長公主被人以利刃挾持,可用力攀住他的右臂,一來,可隔開劍刃與你肌膚的距離;二來,人的指節關節最為脆弱,殿下可從此處下手。”說著,沈玹提點她,“右手扳住我的拇指。”
蕭長寧努力嘗試照做,指尖顫巍巍地摸上他修長而帶有薄繭的指節,用力一扳。
哐當,沈玹吃痛一鬆,手中的木劍墜地。
“不錯,正是如此。”沈玹聲音緩和了不少,繼續指點道,“人的肋下三寸有根麻筋,用力一擊,可以使其半身酥麻乏力。請長公主屈起左肘,朝後撞擊我肋下三寸。”
蕭長寧試了試,但因為身體被桎梏,力道使得不太準,試了幾次都沒撞到正確的地方。
話說,沈玹的身軀也太硬實了!她手肘都撞麻了,他卻跟著沒事人一樣。
“往下一點,左邊……還是不對。”弄了許久,沈玹也有些不耐了,“若本督真是刺客,長公主隻有一次反擊脫險的機會。一擊不中,你已喪命了。”
蕭長寧臉色緋紅,額上滲出細密的汗珠,惱道:“本宮看不見身後,找不到你說的那個位置!”
聞言,身後的沈玹沉吟片刻,方緩緩抬手,寬大炙熱的掌心覆在她腰上,指節在她酥-胸以下三寸的位置點了點,說,“在這裡。”
說完,他才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自己做了什麼,忙收回了那隻輕浮的手,掌心仿佛還殘留著她溫軟的觸感,令人遐想。
秋風微涼,葉落無聲,蕭長寧的臉燙的幾乎能烙餅。她又氣又怒,反肘一頂,使出了平生最大的力氣撞向沈玹肋下三寸。
這下位置找準了。
沈玹後退一步,悶哼一聲,笑道:“準了。”
作者有話要說: 學藝第二日起來的長寧腰酸背痛,步履蹣跚:死太監!
眾番子見了,大驚曰:咱們廠督這麼厲害的麼!
謝謝絕世歐巴和二狗砸投喂的營養液,麼麼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