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第52章 同心(2 / 2)

退退退退下! 布丁琉璃 10175 字 6個月前

蕭長寧將她的小動作收歸眼底,眼底的笑意漸漸淡去。她籠著袖子起身,繞著夏綠走了一圈,然後忽的攥住了她的手腕。

夏綠吃痛,右手一鬆,一柄出鞘的匕首便從她的左袖中跌出,哐當一聲掉在地上。

“啊!”一旁的冬穗萬萬沒想到夏綠竟然藏了凶器,驚叫一聲道:“來人……”

林歡倏地起身,單手掐住夏綠的脖頸,不稍片刻,她便張大嘴難以呼吸,漲紅的臉上呈現出痛苦的神色。

“林歡,先放手,本宮有話問她。”

見蕭長寧神色凝重,林歡隻好鬆開手,將夏綠摔在地上。

夏綠跌倒在地,捂著喉嚨嗆咳不已,清麗的臉上滿是淚痕交錯。

除夕的熱鬨消弭,唯有簷下的紅燈籠還不知疲倦地亮著。蕭長寧蹲下-身,拾起地上的匕首,抬眼看向涕泗橫流狼狽不堪的夏綠,“你帶著匕首來,是想殺本宮?”

夏綠捂著喉嚨,說不出話來,隻能拚命搖頭。

“本宮一直覺得奇怪,為何太後總是對我的行動了如指掌?到了東廠,這種被人監視的感覺便越發強烈,一開始,本宮以為是沈玹手裡的番子在暗中監視,後來才發現不是。那日太後和霍騭逼宮,虞雲青劫持本宮,保護本宮的番子死了十之八九,可你一個弱女子竟然毫發無損地活了下來,從那時起,本宮便起疑了。直到前兩天夜裡,你悄悄向本宮打聽太後的下落,我便更是堅定了自己的猜測。”

所以,她索性將計就計,向夏綠透露太後下落,再讓沈玹守株待兔,等著霍騭自投羅網。

計謀雖然成功了,但被人背叛的滋味並不好受。

蕭長寧嗤笑一聲,心中彌漫著幾分悲哀,緩緩道:“現在再說什麼‘本宮待你不薄’的話已是多餘,不如直接些問,你是太後的人還是霍騭的人?”

夏綠隻是哭。

蕭長寧道:“你不說,東廠有的是方法讓你說。”

“殿下……”夏綠掙紮著開口,暗啞道,“奴婢實在是沒有法子了,殿下!霍大人抓走奴婢的一家老小,還砍下小弟的兩根手指作為要挾,奴婢真的不是故意的……”

“你是傻子嗎?”蕭長寧的眼中暈著一層薄怒,“霍騭挾持你的家人,你不會向本宮求救,反而投誠霍騭?”

“奴婢也不想這樣,可奴婢不能拿全家人的性命冒險啊,殿下!”夏綠倉皇下跪,狠命地磕著響頭,額頭撞在地磚上,發出沉悶的‘咚咚’聲。她哀求道,“您殺了奴婢吧殿下,隻要您能救救奴婢的家人,您怎麼樣對奴婢都可以!”

蕭長寧蹙起眉毛,舉起手中的匕首。

夏綠伏在冰冷的地磚上,認命地閉上雙眼。

寒光一閃,匕首落地,擦著夏綠的指縫釘在地磚上。

蕭長寧起身,望著渾身顫抖的夏綠道,“本宮理解你的的決定,但不會原諒你。夏綠,事到如今,你還有什麼資格向本宮提條件?”

聞言,夏綠像是被人抽去了脊骨般瞬間塌下雙肩,冷汗涔涔,伏在地上失聲痛哭。

“林歡,將她帶下去,按你們的規矩辦罷。”吩咐完,蕭長寧又揉了揉眉心,看了冬穗一眼。

冬穗已被今晚的變故嚇得麵無人色,忙擺手道:“夏綠的事,奴婢什麼也不知道!奴婢對殿下絕對忠心無二!”

“本宮知道。”

夏綠被林歡手下的番子拖走,蕭長寧猶疑了一瞬,終是輕歎一聲,“她的家人,你們若是能救,便救出來罷。”

而慈寧宮外,寂靜陰森,氣氛劍拔弩張。

“如果霍指揮使指的是那名叫做‘夏綠’的宮女,那大可不必費心。”沈玹於馬背上陰涼一笑,“指揮使大人不妨猜猜,本督是如何預知你會在今日潛入宮來,並提前設下埋伏的?”

霍騭眸色一冷,將牙齒咬得嘎吱作響。

太後立即明白了一切,恨聲道:“哀家早說過,你中計了,霍騭。沈玹早知道夏綠是細作,這才將計就計,引你入埋伏!”

“我今日舍命來此,就沒想過要活著出去。”霍騭絲毫不懼,眼底一片血紅,俯身蹲下,將梁太後背在肩上,沉聲道,“我拚死,也會送你出去!”

“沒用的,霍騭……”

有濕冷的淚漬滴落在他脖子上,梁太後伏在他肌肉虯結的背上,聲音因極度痛楚而發著顫,說:“霍騭,你彆恨哀家,哀家會為你報仇的!”

說著,她露出了藏在袖中的一截斷箭。

沈玹最先發現她的不對勁,沉聲喝道:“蔣射,攔住她!”

一箭飛出,擦著梁太後的肩膀掠過,然而終究是晚了一步。

梁太後手中的斷箭已貫穿了霍騭的脖頸,霎時間鮮血狂濺三尺多高,一股一股噴在梁太後蒼老疲憊的臉上,將她襯得如同深夜裡的惡鬼。

霍騭瞪大眼,似乎到死都不相信,自己拚死也要護在身後的人竟然親手殺了他!

他喉嚨裡發出‘嗬嗬’的氣音,身體僵硬地朝後扭了扭,像是要最後看一眼他那狠辣無情的蛇蠍婦人……可他沒有成功,高大健壯的身體無力地朝一旁撲倒,濺起一地塵埃。

濃稠的鮮血汩汩淌出,在霍騭的屍體旁彙成一汪血泊,被夜色浸潤成深沉的深紫色。

一時間,四周靜得可聞落針。

梁太後捂著脫臼的手臂,掙紮著從地上坐起,臉上濺著她姘夫的鮮血,赤紅著眼一字一句厲聲道:“霍騭劫持哀家,已被哀家就地……正法!沈玹,還不將哀家扶回去,將這逆賊……碎屍、萬段!”

她麵目可怖,宛如惡鬼,可言辭間未有一絲悲傷,好像她滿手滿身沾上的隻是普通的雞血鴨血。

好一個斷腕求生!沈玹握緊了刀柄,緩緩擰眉,眸中陰鷙無比。

清理後事花了不少時辰,等到沈玹向皇帝彙報完今夜變故,將一切安排妥當時,已是臨近子時。

回府的馬車上,蕭長寧心緒複雜,問道:“太後真把霍騭殺了?”

沈玹按膝而坐,淩厲的眉眼中如凝結著冰霜,鬢角垂纓隨著馬車輕輕搖晃,道:“按原計劃,隻要抓住霍騭,讓他供出太後是主謀,一切都會結束。現在太後一口咬定自己是受霍騭挾持,死無對證,此事就棘手多了,不好明著處理。”

蕭長寧簡直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霍騭鐵血朝堂十餘年,竟然死在了那樣一個狠毒婦人手裡,成了她玩弄權術的犧牲品。

蕭長寧哼了一聲,“真是應了一句話,禍害遺千年。”

“彆擔心,太後自有皇上處置,畢竟,你那個心機深沉的弟弟也不是好對付之人。”說著,沈玹笑了聲,眉眼間的戾氣消散了不少,單手攬住蕭長寧的腰,在她耳畔低沉道,“現在,我們有更重要的事要處理。”

馬車晃蕩,兩人身體挨著身體,任何一處細微的變化都不可能瞞住對方。蕭長寧怔怔地望著他,臉騰得一下就紅了。

兩人都壓抑了太久,等待了太久,這種事隻是遲早的問題而已。

蕭長寧心不在焉地沐浴完,一回到寢房,便被沈玹一把打橫抱起,欺身壓在了床榻上。

他的吻急切而熱烈,侵略性極強,修長的五指摩挲著她帶著濕氣的臉龐,又順著鬢角插-入她鬆散柔滑的發間,舌頭長驅直入,不斷頂弄她的口腔,直到逼出她嘴裡細碎的嗚咽為止。

蕭長寧的手無措地揪住他半敞開的衣襟,迷迷糊糊間,隻覺得自己的衣物被剝了個乾淨,一股隆冬的寒意席卷全身。她打了個哆嗦,並未受凍太久,一具比炭火更為炙熱的結實身軀覆了上來,驅散了寒冷。

“沈玹……”蕭長寧不安地喚他,眸中水光蕩漾,對接下來的事有些期待,又有些忐忑。

沈玹從她嘴中撤出,拇指擦去她唇角晶瑩的水漬,暗啞道:“為我寬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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