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第55章 洞房(2 / 2)

吳有福將這一切收歸眼底,嗬嗬露出了慈父般的笑容。方無鏡和蔣射不約而同地停住了動作,望著上席那對你儂我儂的璧人,滿臉意味深長。

吳有福率先開口,兩隻眼睛笑成了一條縫,道:“你們有沒有覺得,今年的元宵格外甜哪?”

方無鏡點頭:“萬分覺得!”

蔣射點頭:“嗯。”

林歡將碗中最後一顆湯圓吞下,砸吧著嘴一本正經道:“我覺得還好啊,跟往年一樣吧……唔,還有嗎?我沒吃飽。”

方無鏡翹著優雅的蘭花指彈了彈林歡的腦門,恨鐵不成鋼道:“你這瓜娃子!”

吳有福嗬嗬一笑,慈眉善目道:“走,出去賞花燈去。”

林歡抱著碗皺眉:“不要!我沒吃飽。”

“走了,上街買糖葫蘆你吃!”方無鏡將他拽起,強行帶出大廳,念叨道,“吃吃吃,就知道吃!這麼沒眼力見,彆說是娶媳婦了,遲早有一天要被廠督逐出東廠!”

蔣射也起身,朝沈玹和蕭長寧點點頭,便跟隨他們出去了。

方才還熱熱鬨鬨的大廳一下子安靜了下來,蕭長寧覺得自己在看戲似的,不由噗嗤一聲樂了,對沈玹道:“你知道麼?我剛嫁入東廠的第二天,不小心誤入議事堂,聽見你們在議論什麼毒啊藥啊,還有剝皮剔骨之類,嚇得我一天沒能吃飯,那時真是怕極了,誰知接觸深了才知道你們並非傳言中那般三頭六臂、猙獰殘暴,全是人言可畏。”

沈玹靜靜地聽著,明知故問道:“最怕誰?”

蕭長寧笑了聲,將腦袋擱在他肩頭道:“最怕你。”

沈玹挑起眉毛,一隻手換上她的腰肢,在她耳邊低語道:“現在呢?”

“現在啊,”蕭長寧順勢親了親他的嘴角,那樣冷硬的一個人,嘴唇卻是柔軟的。蕭長寧笑著說,“現在最喜歡你。”

沈玹顯然被這句話取悅了,捧著她的臉加深了這個吻。

良久,沈玹愛憐地撫摸著她微紅的臉頰,問道:“時辰還早,可要出去看會兒花燈?”

蕭長寧深居簡出,極少出宮,對民間一年一度的燈會是十分向往的。但元宵節街上人山人海,太過嘈雜,她心底的那點興致便淡了,隻搖搖頭,倚在沈玹懷裡道:“花燈沒你好看。”

聞言,沈玹的肌肉繃緊了,嗓音帶著幾分惑人的沙啞:“長寧,你這是在調戲我?”

“算是?”蕭長寧反問,“你不喜歡?”

沈玹沒回答,隻一把抱起蕭長寧,目光灼灼道:“回房。”

“等等,你做什麼?”蕭長寧意識到不對勁,“還早著呢!”

“現在後悔已經晚了,是你先撩我的。”沈玹勾起嘴角,抱著她一路穿過中庭,轉過回廊,踢開了寢房的大門。

“你這人還真是……”話說到一半,蕭長寧忽然頓住。

寢房明顯被人布置過了,掛上了紅綢緞,點燃了龍鳳呈祥的紅蠟燭,亮堂堂暖融融的,儼然像是新婚的洞房。

蕭長寧摟著沈玹的脖子,疑惑地望向他,“你什麼時候布置的這些?”

“下午。”沈玹將她輕輕放在榻上。

蕭長寧感覺到腰下有個什麼硬物硌得慌,不由悶哼一聲,伸手在腰下的被褥中摸索一番,摸出了一隻漆金的檀木盒子。

盒子約莫巴掌大,雕工極為精致,蓋上嵌著一顆鴿子蛋大小的夜明珠,便單是這隻盒子也能賣個好價錢的。

蕭長寧搖了搖盒子,聽不到聲響,便問道:“什麼東西?”

沈玹將盒子打開,金黃的絨布上墊著一對成色極佳的玉鐲子,鐲子通體鬆綠色,無一絲雜質,觸之溫涼,在紅燭燈火下婉轉流光。

“送你的。”沈玹輕輕拉起蕭長寧的手,細細地給她抹了潤滑的霜,這才將鐲子推進她的手腕上,兩隻鬆綠色的玉鐲子襯著她瑩白若雪的肌膚,貴氣天成。

猝不及防的驚喜,蕭長寧仍是有些呆愣,晃著手上的鐲子道:“沈玹,你這是做什麼呀?”

“當初你我成親,氣氛確實不太好,這是個遺憾。”沈玹拉起她帶著香味的手背,湊到唇邊一吻,眼波深沉道,“我知你想重來一次,但穿兩次嫁衣不吉利,便布置這些,希望能補償你些許。”

太過感動,蕭長寧反而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

她心裡是歡喜的,嘴上卻不露怯,嘀咕道:“我看你就是想借此機會,重新洞房罷。”

畢竟因為她身體的緣故,自從初嘗□□後,兩人已有半月不曾同房了……沈玹那如狼似虎的性子,定是忍不住了。

誰知,沈玹隻是認真道:“如果你願意,我也可以陪你看一晚的燈火,說一晚的話。”

今晚徹夜不熄的燈火確實很美,沈玹低沉清冷的嗓音說起情話來也確實撩人,隻是這情話還未來得及說完一夜,兩人便再次纏綿著滾上了榻。

今夜,蕭長寧睡得很沉,到了清晨時卻是忽的一陣心悸,猛然驚醒。

窗外天色未明,沈玹已不在身邊,伸手一摸,被褥早已冰涼,顯然是起床許久了。

奇怪,還未到卯時,他去了哪裡?

正疑惑著,冬穗匆匆提燈進來,見到蕭長寧披衣坐在榻上發呆,不由一怔。

僅是一瞬的遲疑,冬穗便擱下琉璃燈,拿起榻邊的鬥篷裹在蕭長寧身上,低聲道:“殿下,方才沈提督從宮中捎了口信回來,說是廢太後……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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