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父!小師弟!你們先停手好不好?”攔在二人中間,令狐衝轉向徐陽,剛說出一句話,就覺得背後有陰風襲來。
來不及想,他本能地向左側閃避,但為時已晚。
一根繡花針刺中了他的後背,所幸剛剛他閃了一閃,這一針並未刺中後心要害。但隨之而來的劇痛,也令他半身麻痹,幾乎動彈不得。
未等他轉過頭,身後的偷襲者便一腳踢來,將他踢得遠遠的。
其實即使沒看見人,他也想明白了,能用一根針便讓自己失去行動力的,必然是他那位恩師——嶽不群。
此刻,他的心中甚至有些安慰。
若是能以自己的生命,阻止這場戰鬥,就是死他也願意。
最起碼,他不用在一旁苦苦掙紮了。
令狐衝的身子落在了地上,塵土飛揚間,他已經失去了知覺。
徐陽看到大師兄深受重傷,心下也是嗟歎。
隻可惜,他從未看清過情勢,嶽不群如此的梟雄,想要用師徒親情來化解他的殺氣,根本是不可能做到的。
“嶽不群,嶽掌門!你好狠的心。”徐陽揚聲道:“大師哥是從小便跟著你長大的,你居然對他也下得了手?!”
嶽不群撚了撚那三縷假須,得意地笑道:“今日便是我華山派重新崛起之日,彆說一個令狐衝,這世上任何一個人想要阻止我,下場就隻有死!”
但與此傲然的形象不相匹配的是,這聲音極為尖銳,還略帶雌聲。
即便是察覺到了不對,嶽不群似乎也並不在意,隻要殺光這裡的所有人,他依舊是那位天下敬羨的華山派掌門人嶽先生。
徐陽冷笑,方才他趁著令狐衝被偷襲之機,吞下一粒恒山派聖藥,白雲熊膽丸。
此刻,他需要足夠的時間來化解藥力。
隻拖延了片刻的功夫,內力已經開始緩緩上升,最起碼又能多撐幾招了。
隻是,他仍要維持著內力不支的樣子,這樣才能誘使嶽不群全力來攻。
這樣的機會,隻有一次。
若是讓對方看出破綻來,一旦嶽不群因此而選擇了逃跑,那麼在不久的未來,必會成為自己的心腹大患。
“辟邪劍法”實在是太邪了,僅僅半年的修煉,就能讓嶽不群脫胎換骨,從一個準一流高手躍升為絕頂高手。
要是再給他一年半載,隻怕到時候徐陽都沒有足夠的把握將其製服。
徐陽略帶氣喘的聲音,繼續說道:“明麵上,你口口聲聲說是為了華山派。其實,你我都知道,嶽掌門你不過是為了自己的權勢。”
“胡說!”嶽不群一副痛心疾首的樣子,緩緩道:“為師用心良苦,你們為何一點都不明白?今日殺光魔教餘孽,我華山派就是天下第一宗門。為師年紀大了,還能活幾年?日後這天下還不是你二人的?”
其實他也是企圖多些時間來恢複,明知道說出來的話徐陽不會信,一樣在那裡瞎扯淡。
可惜他並沒有看到徐陽吞服藥丸,否則斷然不會做出這種昏聵的決定。
徐陽搖了搖頭,他此時體內內力已經恢複了足足三成,再想補充就不是靠藥物能達到的效果了。
不過也無妨,隻要除掉嶽不群,他有大把的時間修養。
“嶽掌門,今日你我師徒恩斷義絕。你都對我下此毒手了,又殺了我嶽父,再談寬恕又有何意義?不如就此定勝負,分成敗,豈不是更好?”徐陽正氣凜然地說道:“至於大師兄,他對此事一無所知。等事情完結,你自然可以慢慢勸慰他,還請嶽掌門網開一麵!”
嶽不群大笑道:“此事不用你來關照,衝兒從小性子單純。雖說行事頗為浪蕩不羈,但總比你這個包藏禍心的外人要好得多了。我自不會殺他,不過免不得對他有些製約。”
“製約?”徐陽有些疑惑地問道。
“你那死去的便宜嶽父,手上不是有什麼三屍腦神丹嗎?我看用不錯。來對付不聽話的手下,效果挺好的。”說罷,一陣狂笑。
徐陽的臉色有些難看:“你是說,要對大師哥也用上三屍腦神丹?他可是你的徒弟,又是你女婿,你太不是人了,禽獸!”
“住嘴!”嶽不群一副痛心疾首的樣子,大喝道:“我收養他,又養他長大,傳授他武功,甚至還把我最心愛的女兒嫁給這小子。但方才,他居然為了你而選擇背叛我!還不是因為你如今身為五嶽派掌門,權勢超過了老夫?這種牆頭草,不殺已經是老夫寬宏大量了,你還想老夫怎樣?”
自後一句,嶽不群幾乎是用吼出來的。
一旁,此時卻傳來了令狐衝幽幽的聲音:“師父,原來徒兒在你眼中,是這樣的人?也罷,你來殺了我好了。”
原來,方才令狐衝隻是一時昏厥,過了片刻已經醒來。
剛醒來他就聽到嶽不群如此顛倒是非的言論,頓時對嶽不群這些年來的情分和崇拜,都在這一刻被擊碎了,覺得還是就此死去更安心一些。
嶽不群冷笑道:“你以為老夫不敢殺你?等先處理了這個叛徒,老夫再來料理你這個叛逆!”
徐陽嘴一撇,嶽不群的三觀已經歪曲到如此情形,隻怕是根本勸不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