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對於倫文敘的話,徐元楷隻是笑了笑,並沒有什麼特彆的反應,反倒是旁邊的李深無奈的看了倫文敘一眼。
“李賢侄,你的事情我都聽說了,現在你的病情怎麼樣,以前的事情想起來了嗎?”
徐元楷請兩人落座,這才向李深問道。
“多謝徐伯父關心,以前的事情都不記得了,病情也是時好時壞,上次發病,還差點嚇到倫兄!”
李深為了退婚而來,當然要把自己的病情說的嚴重一些。
倫文敘聞言臉色一變,急忙對李深連使眼色,但他卻當做沒看見。
徐元楷也是一愣,估計是沒想到李深竟然這麼坦誠,之前他準備的一些話也說不出來了。
“咳,伱這一病,不但丟了官職,而且外麵也有不少關於你的傳言,不知是真是假?”
片刻之後,徐元楷乾咳一聲這才再次問道。
“徐大人,那些傳言全都是無稽……”
倫文敘想要幫李深解釋,卻忽然被李深打斷道。
“啟稟徐伯父,那些傳言我也聽說了,其它的不說,那首傳的滿城風雨的詩的確是我寫的,不信您問倫兄!”
李深說到最後一指倫文敘,把對方憋的臉紅脖子粗,搖頭不是,點頭也不是。
“那……那也算詩?”
徐元楷聞言臉色也變得十分難看,在他們讀書人心中,詩詞一向都是十分高雅,什麼時候屎尿屁也能算詩了?
“當然算,那是我獨創的深深體詩歌,那首詩短小精悍,但卻表達了在下的憂國憂民之情,以及大無畏的精神,若您細品的話,還能從中感受到在下的幾縷思鄉之情!”
李深拿出後世做閱讀理解的精神狀態,將自己的那首深深體一頓猛誇,雖然驢頭不對馬嘴,連他自己都感覺肉麻,但要的就是這種效果。
倫文敘這時已經抱頭蹲到一邊去了,現在他也不好意思再幫李深說話了。
至於徐元楷,一張臉都已經全黑了,他雖然有一些心理準備,但也沒想到李深瘋的這麼厲害。
看到徐元楷陰沉的臉色,李深卻暗自高興,自己都已經“瘋”成這樣了,對方肯定不願意把女兒往火坑裡推,退婚流穩了。
果然,隻見徐元楷沉默良久,猶豫再三終於開口道:“李賢侄,你的病情如此嚴重,這段時間還是要安心養病,至於兩家的婚事……”
終於來了,李深興奮的一拍巴掌,當即站起來搶先道:“徐伯父不必多說,在下明白,兩家的婚約就此解除,三……”
“誰說要解除婚約?”
卻沒想到徐元楷忽然一臉愕然的反問道。
李深這邊的情緒和語氣都準備好了,就準備說出“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莫欺少年窮”這句話了,結果被徐元楷的反問噎了回去,差點一口氣沒上來。
“咳咳~,徐……徐伯父不打算解除婚約?”
李深咳嗽了幾聲,這才把憋回去的氣順過來問道。
“哼,你把我徐元楷當成什麼人了?這樁婚事既然早就訂下了,我徐家就絕不會悔婚!”
徐元楷一臉正氣的大聲道。
“徐大人真是高風亮節、一諾千金,倫某佩服之至!”
抱頭蹲地的倫文敘沒想到峰回路轉,徐家根本沒打算悔婚,當即跳起來向徐元楷行禮道。
李深則是張大嘴巴,他做夢都沒想到會是這種結果。
良久之後,李深這才聲音乾澀的問道:“徐……徐伯父,在下都已經瘋成這樣了,你竟然還願意把女兒嫁過來?”
“彆說你隻是瘋了,就算當初你被雷劈死了,我徐家的女兒也會抱著你的靈位成婚!”
徐元楷瞪著李深,語氣幽幽的道。
李深卻心中一寒,徐元楷看起來是大義凜然,實際上卻為了一個虛名,不惜將自己的女兒推進火坑,這也讓他第一次感覺到,古代女子的地位之低下。
不過李深現在沒空去可憐那個徐家女子,因為最可憐的人其實是他自己,徐家不退婚,也就代表著他必須要成婚。
一想到自己要拖家帶口的在大明朝求生,李深就感覺到一種深深的絕望,甚至隱約看到一群又黑又瘦、衣不蔽體的孩子,圍著自己叫“爸爸,我餓”的畫麵。
“我今天叫你來,就是想和你商量一下婚期的事,畢竟因你生病,婚事已經拖了這麼久,不能再等下去了!”
徐元楷這時再次開口道。
“這個……”
李深有心把婚期推遲個百八十年,但看到徐元楷嚴厲的目光,嘴裡的話也不敢說出口了。
“行了,你腦子有病,婚事就由我徐家一手包辦吧,三個月後的十五,就是黃道吉日,到時你們就正式完婚!”
徐元楷看李深猶豫不決,最後大手一揮,直接做出決定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