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深渾渾噩噩的走在大街上,徐家不願意退婚,對他來說是個極其沉重的打擊,到現在都沒有回過神來,甚至他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麼離開徐府的?
“李兄,徐家不退婚明明是一件好事,怎麼你一臉不高興的樣子?”
一直陪在李深身邊的倫文敘,這時一臉不解的問道。
“我……”
李深也不知道該怎麼解釋,最後隻一聲長歎。
“李兄你彆光歎氣啊,到底怎麼回事?”
倫文敘也是個打破沙鍋問到底的脾氣。
“簡單來說,我並不想成婚!”
李深隻好坦白道。
“原來如此,難怪你之前在徐大人麵前說那些話!”
倫文敘恍然大悟,剛才他還以為李深的瘋病又犯了,卻沒想到他竟然是故意的。
不過緊接著倫文敘又大為不解的看著李深問道:“李兄,徐家的家世深厚,徐閣老雖然已經告老還鄉,但他執掌內閣多年,門生故吏遍布天下。”
倫文敘說到這裡看了李深一眼,這才再次道:“李兄你突遭橫禍,官職被奪,但如果借助徐家在官場上的勢力,也許不久之後,還能讓朝廷重新賜官,到時你我同朝為官,又有嬌妻美眷在懷,豈不是一舉兩得的美事?”
倫文敘說話時,一直觀察著李深的神色,在他看來,徐家這樣的親事,彆人想求都求不來,但李深卻主動往外推,實在讓人想不通。
李深苦笑一聲,想解釋卻又不知道從哪說起,卻忽然隻聽旁邊有人高聲叫道:“倫兄!”
李深和倫文敘聞聲看去,隻見一個年輕人興衝衝的向他們走來。
倫文敘眯著眼睛,好不容易看清了來人,立刻拱手笑道:“原來莫兄,你怎麼在這裡?”
這位莫兄並沒有回答倫文敘的問題,反而打量了旁邊的李深幾眼問道:“這位是……”
“都怪我,我來給你們介紹!”
倫文敘說著拉過李深,一指對麵的莫兄道。
“李兄,這位是莫遠、莫東來,是我在國子監的同窗。”
介紹完莫遠,倫文敘這才向對方介紹李深道:“莫兄,這位是我的好友李深,你應該聽說過他!”
果然,莫遠聽到李深的名字也是一驚,再次上下打量他幾眼,這才拱手行禮道:“失敬失敬,原來閣下就是大名鼎鼎的李探花!”
“大名鼎鼎倒是真的,畢竟李某自從被雷擊之後,京城關於我的流言就沒有斷過!”
李深哈哈一笑自嘲道。
看到李深如此豁達,莫遠也有些驚訝,感覺這位小李探花似乎並不像傳說中那麼瘋。
“莫兄,你還沒回答我呢,你怎麼在這裡?”
倫文敘這時再次好奇的問道。
聽到倫文敘的話,莫遠立刻露出幾分凝重的表情道:“唐兄已經從大牢裡放出來了,這件事倫兄你應該知道吧?”
“知道,前兩天剛放出來,我還打算這兩天去探望一下。”
倫文敘點頭道。
“什麼?唐伯虎出獄了!這麼大的事倫兄你怎麼沒告訴我?”
李深大為驚訝,他可是一直想見一見這位名滿後世的大才子。
“昨天我光顧著說伱的事了,忘了說了。”
倫文敘解釋道,昨天他又是迷路,又是生氣田寬散播李深的謠言,所以把唐伯虎的事給拋之腦後了。
“倫兄、李兄,我今天來這裡,就是要去探望一下唐兄,不如你們隨我一同前去如何?”
莫遠開口提議道。
“正有此意!”
李深和倫文敘同時點頭,於是三人結伴前行。
路上三人邊走邊聊,李深也向莫遠打聽了一下唐伯虎出獄後的情況,因為莫遠也是蘇州人,與唐伯虎是老鄉,知道的情況多一些。
而據莫遠介紹,唐伯虎現在情況並不太好了,似乎在牢裡受了不少罪,但這些還是次要的,最重要的是朝廷對唐伯虎和徐經兩人的處罰。
對這次的科考舞弊案,弘治皇帝選擇了各打五十大板,其中程敏政被罷官,華昶坐奏事不實,被降職。
而唐伯虎和徐經更慘,兩人被削除仕籍,發縣衙為小吏。
如果說削除仕籍是對唐伯虎兩人的處罰,那麼發縣衙為小吏,就是對他們兩人的羞辱,畢竟從一個高高在上的解元,一下子成為地位低下的小吏,這對讀書人來說,簡直比殺了他們還要難受。
“據我打聽到的消息,唐兄出獄後,身體情況相當不好,所以我與一些同鄉好友商量好了,決定今天前去探望一下唐兄。”
最後莫遠再次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