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見唐伯虎眼睛聚焦了好一會兒,這才看清床前的李深,隨後用一種嘶啞之極的聲音道:“你……是來看我的笑話的嗎?”
“南解元、北解元,南北解元爭狀元。結果你入大牢,我被雷劈,大家都是一樣的倒黴,我哪有資格笑話唐兄?”
李深苦笑一聲反問道。
聽到李深說出“南北解元爭狀元”的話,在場的眾人也都露出唏噓之色,會試之前,李深與唐伯虎齊名,號稱是最有可能奪得狀元的人選,當時所有人都沒有想到,他們兩個最後會落得如此下場。
對於李深的話,唐伯虎緩緩搖了搖頭道:“不一樣,你的功名還在,大不了日後重考一遍就是,相比之下,我卻一輩子都不得科舉,此生再無任何希望!”
說到最後時,唐伯虎的眼角溢出兩行清淚,然後再次閉上眼睛,似乎不打算再與李深說話。
“唐兄,事在人為,也許日後還有轉機,李兄受到那麼大的打擊都能挺過來,你我當然也可以!”
徐經看到唐伯虎又閉上眼,急的滿頭大汗勸說道。
然而唐伯虎卻並不理會,再次恢複原來的活死人狀態。
看到唐伯虎不理會自己,於是徐經再次向李深求助道:“李兄,你再幫忙勸一勸唐兄,現在也隻有你能說動他了!”
“這……”
李深也有些為難,唐伯虎明顯是心病,現在把自己完全封閉起來,哪是自己幾句話就能勸動的?
“徐兄,你就彆為難李探花了,誰都知道,李探花身患腦疾,萬一把他逼得發病,傷到唐兄就不好了!”
沒想到就在這時,人群之中的田寬忽然站出來說道。
在場的眾人聞言,也都想到了李深的瘋病,當即齊齊後退幾步,生怕李深會忽然發瘋,連徐經都微微側身,擋在李深和唐伯虎中間。
“田寬,你還有臉說李兄,要不是伱四處敗壞李兄的名聲,京城又怎麼會流言四起?”
聽到田寬陰陽怪氣的話,倫文敘忍不住站出來指責道。
“倫兄這話就不對了,我哪裡敗壞李兄的名聲了?難道那首撒尿詩不是李兄所寫?”
田寬卻故作驚訝的向倫文敘反問道。
“你……”
倫文敘被對方問的啞口無言,因為那首撒尿的詩的確是李深所寫。
“田兄真是好口才,既然你口才這麼好,不如來勸勸唐兄如何?”
李深當然不能看著倫文敘吃癟,於是對田寬冷笑道。
“唐兄心如死灰,我可沒那麼大的本事讓唐兄起死回生,倒是李兄你剛才能讓唐兄睜眼,肯定也能讓唐兄恢複求生之念吧!”
田寬長著一張利嘴,這時也毫不客氣的回敬道。
“你還真說對了,我雖然不敢保證,但至少有個辦法可以一試!”
沒想到李深竟然挺起胸膛說道。
“李兄你真的有辦法?”
旁邊的徐經聞言一臉狂喜的追問道。
“徐兄你糊塗啊,怎麼會相信一個瘋子的話?”
田寬這時卻還不忘諷刺李深道,不過他的話倒是引起了不少人的讚同,畢竟李深的瘋名早就傳遍了全城。
倫文敘這時終於忍不住,再次站出來提著田寬罵道:“李兄是不是瘋子我不知道,但我知道你就是個落井下石的小人!”
“倫兄,不必與這種小人計較!”
李深勸住倫文敘,隨後這才向徐經道:“徐兄,請為我準備好筆墨!”
“快取筆墨來!”
徐經猶豫了一下這才吩咐道,他其實也有些懷疑李深是不是在發瘋,但現在唐伯虎危在旦夕,他也隻能死馬當成活馬醫了。
很快筆墨準備好了,一張上好的宣紙鋪在桌麵上。
李深提起筆,但並沒有立刻寫字,而是扭過頭,對病床上的唐伯虎說出一句有些莫名其妙的話:“唐兄,事急從權,為了救你一命,在下也隻能對不起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