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禦醫說到最後,沒敢再說下去。
金瘍這種病死亡率極高,但也不一定都會死,有些命硬的,也許可以挺過去,所以現在隻能聽天由命,看看英國公的命硬不硬了?
“難道你們就沒有一點辦法嗎?”
朱祐樘聞言卻氣的一拍桌子怒道。
“陛下息怒,當年中山王就是因金瘍而亡,非是臣等不儘力,而是此病實在無藥可醫啊!”
崔禦醫急忙為自己辯解道。
中山王徐達,朱元璋手下的第一大將,卻因生背疽而死,其實就是後背的傷口化膿潰爛,引發一係列的並發症,最終導致死亡。
“陛下,金瘍之病由來已久,的確沒有什麼太有效的辦法。”
劉健這時站出來,為禦醫說了句公道話。
“那怎麼辦,難道朕要眼睜睜看著英國公死於金瘍之下嗎?”
朱祐樘氣的一捶桌子,這都已經年底了,卻接連發生這麼多的事情,沒一件讓他感到順心的。
“陛下息怒,若禦醫沒有辦法,不如張貼皇榜,重金征求能夠醫治金瘍之症的辦法,民間一向藏龍臥虎,奇人異士層出不窮,也許真的有人能夠治療這種病!”
李東陽看朱祐樘生氣,於是站出來想出一個不是辦法的辦法。
其實他這話也就是隨便一說,畢竟民間哪有那麼多奇人異士?各個行業的頂尖人才,早就被朝廷籠絡了。
“也好,現在隻能如此了!”
朱祐樘立刻點頭道,無論有沒有人能治金瘍,但自己總歸要做點什麼。
不過就在這時,站在一旁的朱厚照卻忽然小聲道:“父皇,兒臣倒是想推薦一個人,也許他有辦法可以治好英國公的金瘍!”
“不要胡鬨,你能推薦什麼人?”
朱祐樘心情不好,當即訓斥道。
在他看來,朱厚照從小長於深宮之中,認識的人也都宮裡,如果宮裡有人能治金瘍,他身為皇帝怎麼可能不知道?
“陛下,太子雖然年幼,但卻極為聰慧,不如我們聽一聽他推薦的人選,再做決定也不遲!”
李東陽卻笑嗬嗬的勸解道。
其實他也不相信朱厚照能推薦什麼人,隻是覺得平時頑劣的朱厚照,竟然主動參與朝中的事務,無論如何都要聽一聽他的意見,算是對他的鼓勵了。
“好吧,皇兒你說說,想推薦什麼人?”
朱祐樘也猜到了李東陽的意思,於是耐下性子向朱厚照問道。
“父皇,兒臣要推薦今年的探花李深,他應該有辦法治療金瘍之症!”
朱厚照心裡很不服氣,故意把李深的名字大聲說了出來。
下麵的劉健等人聽到李深的名字,也全都驚訝的對視一眼,他們實在想不明白,李深是怎麼和朱厚照扯上關係的?
“又是李深?”
聽到這個名字,朱祐樘心裡膩歪極了,感覺像是吃了隻蒼蠅似的。
“父皇,兒臣前兩天出城祈福,身邊的宦官受傷,當時血流不止,其它大夫都束手無策,最後還是李深出手,幫受傷的宦官止住了血!”
朱厚照知道朱祐樘不信,於是立刻解釋道。
“隻不過止血而已,並不能說明李深的醫術高明!”
朱祐樘一擺手道。
“父皇,這可不是普通的止血,受傷的劉瑾是我身邊的近侍,現在就在宮中養傷,不如將他抬來,您一見便知!”
朱厚照卻再次堅持道,自己好不容易主動推薦人,父親卻表現的如此輕慢,這讓朱厚照的驢脾氣也上來了。
“陛下,既然太子如此說,不如將那個宦官抬來,看看到底有何不一樣!”
劉健一直在觀察朱厚照的反應,感覺對方不像是在開玩笑,於是也來了幾分興趣。
“好吧,那就把他抬來!”
朱祐樘有火沒處發,沒辦法,誰讓朱厚照是他唯一的兒子呢。
看到父親同意,朱厚照十分高興,立刻命人將劉瑾抬來。
不一會的功夫,就見劉瑾趴在一塊木板上,被幾個宦官抬進了大殿。
劉瑾現在也是一臉的懵逼,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怎麼養個傷竟然養到文華殿來了?
“父皇請看!”
朱厚照說著走到劉瑾麵前,然後親自揭開他腿上蓋的紗布,露出一條蜈蚣般,被絲線縫合起來的傷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