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
郎將猶豫再三,到底還是開口問道:
“隻是……這種子我們該運往何處呢?”
“旱稻需要土下有水,水稻又需湖泊灌溉。”
“末將在兗州生活多年,尚未見過有如此地方,可供大量種植旱稻、水稻。”
雖然兗州的土壤貧瘠,但不至於完全無水,旱稻還是能夠種植的。
但沒辦法集中在一起大規模種植。
至於水稻,這就是最嚴重的問題了。
因為兗州根本沒有湖泊可供灌溉……
隻有大江大河,但這水根本沒法用來種植水稻……
後麵這段話是郎將心中的疑惑,他考慮再三,還是沒有說出口來問。
但程昱卻輕呼了口氣,明白了郎將的意思。
“忘記我方才給你說的了嗎?”
“不該問的,彆問。”
“陳留那邊怎麼吩咐,咱們範縣這邊就這麼做。”
“多問則多做,多做則多錯。”
“此乃為官之道也,你需謹記!”
程昱心裡自己對圍湖造田工程也持懷疑態度。
所以他要做的,就是做好自己的本分。
將來不論發生何事。
成則自己分功,敗則全身而退。
……
……
兗州,濮陽城,演武場。
“呀!看招!!!”
一柄長槍猶如破曉之箭劃過黎明前的黑夜。
一名身著細紅甲胄,年約十三、四歲的少女正在練槍。
槍頭迎著朔風,刺出寒芒陣陣。
而與她對練的乃是陷陣營統帥——高順。
“槍,乃百兵之王。”
“出槍隻講究四點,快、穩、準、狠。”
高順一邊麵授武藝,一邊與少女對練。
“槍之於其他兵器,就在於一個字快!”
“出其不意,攻其不備。”
“你現在出槍太慢了,等槍刺出去時,敵人已經反應過來了。”
“記住要訣——”
“槍出如蛟龍出水,槍收如猛虎回山。”
“不留絲毫破綻,方能在戰陣之上克敵製勝!”
嗤……
女子練習得很是認真刻苦,早已經滿頭大汗,浸濕了背後的紅色衣衫。
在刺出最後一記中平槍後,雙臂終於乏力,再也支撐不住。
“啊”一聲,渾身疲軟,棄了槍,委頓在地。
“……唉,小姐累著了,就先休息片刻吧,不必勉強。”
高順見少女雙手都在顫抖,已經完全握不住槍杆了,開口勸諫。
她每天要出槍一千次,這對於還在發育期的少女而言的確是一個不小的負荷。
少女柳眉一挑,喘口氣,從地上重新爬了起來。
“有甚累的?”
“方才不過出槍剛滿一千次,我打個盹兒,現在我休息好了。”
“咱們接著練!”
這……
高順先是一愣,旋即也忍不住笑出聲來。
他向來是不苟言笑的,但見這少女如此執拗,心中還是忍不住佩服和歡喜。
……
緊貼著演武場的一處高台上,呂布與一名女子並肩而立。
這女子年約三十,豐腴貌美,體態雍容。
雖不如那名少女青春活潑,卻成熟知性,氣質華貴。
而她正是呂布的正妻——嚴夫人。
嚴夫人乃是呂布在並州未發跡時,便嫁給了他,可以說是真正的結發之妻。
呂布對她也是十分敬重愛護。
而由於呂布常年顛沛流離,也沒有留下什麼子嗣。
隻有嚴夫人為他生下一女,名呂雯,字玲綺。
呂布的武藝可謂是天下聞名,可惜卻沒有生個兒子來學習他的武藝。
所以呂玲綺自出生以來,便受到了許多非議。
總有人說:“若是溫侯生得是個兒子該多好。”
這些話進入呂玲綺耳朵裡後,便主動找到父親,希望他教授自己武藝。
呂布當然欣然同意。
可惜女子不像男子那般力氣大,呂玲綺既使不動刀,也揮不動戟。
這是生理條件決定的。
最後便選擇了更加輕快靈動的槍。
而呂營中使槍使得好,當屬高順。
呂布便讓高順擔任呂玲綺的槍術老師。
“……哈哈哈。”
高台上傳來呂布的笑聲。
“不愧是我呂布的女兒,這武藝又進步不少啊,哈哈哈……”
呂布露出了老父親般欣慰的笑容。
暗歎自己的基因果然強大。
這才十三、四歲就已經達到了一個中級武將的水平了,要是再練個三五年,不得比肩個上將啊?
……哈哈哈。
想到這兒,呂布激動地拍了拍石牆。
嚴夫人卻搖了搖頭。
“女孩子家家哪能整天打打殺殺的?”
“這成何體統,將來找個好人家都找不到。”
“倒不如讓她回閨房,讓我來教她讀《女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