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他們進來吧!”
文妃緩緩收回自己淬冰的目光,恢複了一貫的溫和之色。
“文妃娘娘,一直在這有什麼趣,前頭那麼多的好戲開鑼,你也不說去瞅瞅!”
兩個男子信步入內,走在前頭的那一個朗聲開口。
秦昭清一愣,是宣文宏?她微微抬頭細看去,跟在他身後的,竟是晉仰嶽!
為何來得是他們兩個?自己明明是叫梧桐去喚的文家三郎。
是巧合?還是……
就在秦昭清滿腹狐疑時,晉仰嶽朝她悄悄的努了努嘴。
“你們兩個怎得來了?前頭不需要你照應了嗎?”
文妃擺手讓他們坐了,問道。
“前頭有父親和母親照應,賓客們也都入席了。母親說,娘娘最愛聽《西廂記》,剛剛點了一出讓那名角小郎官唱,忽而發覺娘娘並未在席上,便遣我來請。”
宣文宏躬身作禮,朗聲回著。
“難為你們府裡這麼忙,王爺和王妃還想著本宮。”
文妃懶懶地說著,手不覺地輕撫著腰間的香囊,那細密精巧的菱形針腳是真不多見,秦昭清餘光瞄著,總是覺得眼熟。
“娘娘的喜好,我們自是想著的。我還讓下人備了娘娘最愛的什錦酥烙,等著您去賞臉嘗一嘗呢。”
晉仰嶽麵上和煦,眼神卻有些幽深。
“什錦酥烙……閨中的時候倒時常吃,現下已是許久未吃了……”
文妃的手指捏緊了那鵝黃色的香囊,神色似是有些感慨。
“那便走吧!都彆杵著了!你們此趟前來,不就是來解救秦大姑娘的嘛!”
文妃低著頭撫著鬢,也看不到她臉上的情緒,言語中,秦昭清竟覺得有一絲微酸。
她捏緊了自己的衣袖,眉心微跳。
堂上一時有些安靜下來,無一人開口,氣氛微妙。
“果然是什麼都瞞不過娘娘的!她們家的小丫頭求到我這裡,說她們家小姐最近身子不好,一日三次的藥不敢耽擱。現下吃藥的時辰已然到了,還沒見到她家小姐,求我幫個小忙罷了。”
宣文宏雙眼含笑的說著,言語間似是滴水不漏。
文妃站在高處,眸色沉沉,盯著他瞧了好一會,有些嗔怒又有些猶疑。
過了好半響,她才淡聲道“那秦大姑娘便也一道,去前廳聽戲吧。天長日久的,你和本宮,以後有的是機會!”
“是!昭清靜候娘娘傳召。”
秦昭清垂首順眉,起身作禮。
文妃便起身朝前走去,宣文宏緊隨其後,路過秦昭清的時候,頗有深意的朝她笑了一下。
見文妃出了廂房,秦昭清整個身體都鬆垮下來,長長的吐了一口氣。
“你今日,還要入狼窩幾次?”
晉仰嶽站在一旁,微揚著頭,戲謔著。
秦昭清挑眉“虎狼環伺,不得不入而已。”
“那便去尋一把,可殺狼屠虎的刀!”
晉仰嶽眸色一暗,聲音微啞,額間跳動的青筋,透漏了他此刻的情緒。
他步履沉沉,信步離去。
晉仰嶽,你究竟是什麼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