廣平縣守備軍大營,晌午飯時隻是簡單的吃了一些。
還好按照許元勝對於守備軍的要求,隻要遠行,就會備三日份的乾糧,要不然今日可就丟人了。
許元勝在一處臨時收拾乾淨的屋內,一邊吃著乾糧,一邊翻閱著從霍山處借來的青州府發來的最近兩日的文書。
過了一會後,胡俊購買物資回來了。
“許千總。”胡俊恭敬道。
“沒有外人,不用客套。”許元勝擺了擺手。
“遠勝兄,這廣平縣有些欺人太甚,我們拿著真金白銀過去,不管是糧鋪還是酒樓,都拒絕賣給我們。”
“我隻得花了一些銀子,安排了一些本地人,才少量買了一些糧食。”
“饒是我安排了本地人,但他們對於本地人從今日起,也開始限購了。”
“這是明擺著針對我們。”
胡俊臉色難看,欲言又止最後卻沒再說。
“說下去。”許元勝淡淡道。
“我們拿的一些財物,對方應該認出了來路,看向我們的眼神像是把我們當山匪一般。”
“我們何曾受過如此屈辱。”
“若不是為了大局,我當即就想抓了他們。”
胡俊咬牙切齒沉聲道。
“哪怕我們處理郭家村,陳王村和大劉村,做的再是有理有據。”
“依然改變不了,我們是外人。”
“他們也怕我們,按照城外的方式處置了他們的財富。”
許元勝淡淡道。
“難道我們做錯了?”胡俊脫口道。
“沒有對錯之分。”
“不要因為區區一些商戶,就產生自我否定。”
“不要忘記了。”
“我們手裡握著兩千守備軍,不管他們心底怎麼想的,對於我們的畏懼依然強過其它的想法。”
“對於一個怕你的人,你無需考慮他們是怎麼想的。”
“因為他們不管怎麼想,都無法對我們造成實質的威脅。”
許元勝平靜道。
“是!”胡俊長舒一口氣。
“從今日開始,你兼任廣平縣守備軍的管隊。”
“派人接手了廣平縣的城門,對於那些未經吩咐,就驅趕民眾去西城門的本地守備軍,進行抓捕。”
“當眾在城門口鞭刑。”
“若遇反抗,依逃兵論處。”
許元勝從桌上,遞過去一份簽署的任命。
“是!”胡俊上前恭敬的接過任命書,眸光內透著一抹狠意,轉身就帶著人去執行了。
許元勝壓根沒有在乎能不能買到吃食。
廣平縣裡的人,也不過是惡心一下他們。
他帶兵過來接手廣平縣守備軍。
不歸廣平縣統轄,是隸屬於青州府兵部司。
他們也不敢過於放肆。
此刻在廣平縣廟市區域的一家酒樓裡。
裡麵聚集了近乎全城有名有姓的大商戶,密密麻麻的人足有三四百人,由此也可見廣平縣的商業有多活躍。
完全不是青山縣可比的。
在二樓站著兩個人,一個正是縣丞陳充,另外一個是一位富態,矮不高的中年男子,穿著一身華麗的綢緞,正是鼎盛藥鋪的東家戚遠泰,也是妥妥的廣平縣首富。
“陳大人放心,我敢保證那些外鄉人,在廣平縣熬不住幾日就要斷糧。”
“今日讓他們零零散散買一些餘糧。”
“明日,就連餘糧也保證他們買不到。”
“一日日的,他們是肯定撐不住的。”
……
“前提是,他們不會縱兵出營。”
戚遠泰冷笑道,不過話音一轉看向旁邊的陳充。
“戚兄放心,最多三日。”陳充笑著道。
“也罷,三日就給他們長長教訓,省的真以為有兵就能為所欲為了。”戚遠泰點了點頭,心底也知道分寸,真餓死守備軍,肯定不行。
當然對方也不會坐以待斃。
但餓對方三日,哪怕對方計較,他也不怕。
誰還沒有一個後台。
隻有城外那些上不了台麵的村子,才會被對方隨意拿捏。
陳充點了點頭,心底暗罵,真是一個貪心且謹慎的家夥。
為了讓這戚遠泰出手,他可是花費不少。
但沒辦法。
不管是蔡遠禮,還是戚遠泰,都有立身之本。
他,陳充還是根基弱了一些,走的都是偏門。
現在少了陳王村,再讓守備軍順利剿了匪,那自己可就真的虧大了。
“上次九門溝山匪被重創。”
“應該就是許元勝帶人所為。”
“這個許元勝真是我的克星。”
“必須做兩手準備了。”
陳充暗暗道,眸光內殺意一閃而過,若能斬殺了許元勝自然是極好。
這裡是廣平縣,不是青山縣,沒有那瞭望塔輔助。
機會還是有的。
若不能成功,那就隻能兵行險著,萬一把大的。
陳充看著下方密密麻麻的廣平縣的商戶,以及在旁邊嘴角掛著笑的戚遠泰。
他冷笑一聲。
……
當日傍晚的時候。
霍山就通過關係搞來了一批日常所需的物資,但吃食方麵還是緊缺,這讓霍山有些無顏麵對許元勝。
偌大的廣平縣。
商路發達,各類物資應有儘有。
他堂堂縣尉,廣平縣三大主官之一,竟是連一些物資都搞不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