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年了,她從青蔥少女等成了一直待字閨中的老姑娘,那個病秧子還沒死,他也從來不提娶她。她心懷怨懟,不過尚可調節,因為雲玠從來都不喜這位原配。
可是,為什麼雲玠身邊又出現了一個賤人,一個出賣色相出生泥土的下等人!
憑什麼!他怎麼配!
褚商華攥緊了桌上宣紙,臉上似悲似笑,形容癲狂。
她已經不年輕了,她再也不能像豆蔻之時那樣單純癡望著他了。
“表小姐,門房那邊傳話,說是李公子是一個人出府的。”
“嘩——”桌上的茶具被一掃而空,摔碎在地。
“一個人?哈哈哈那個蠢貨竟然連一個奴才都要不出來。表哥也是,竟然護著他······”她猛地站起身來,來到臥室掛著一副踏春圖的桌案前,淚流滿麵。
她抓住丫鬟的胳膊,指甲刺進了皮肉,“你說表哥,他是不是真的喜歡上了那個下賤坯子,他長成那個樣子······”
丫鬟吃痛,忙說“小姐寬心,少爺雖然沒把他送走,但是聽裡麵掃灑的丫鬟說,已經把他送給了二少爺,想必是他已經在少爺麵前失了寵。”
“啪——”褚商華猛的扇了丫鬟一巴掌,氣急敗壞道,“你懂什麼!表哥是在保護他啊。要不是把他送給了那個瘋子,李繼凡怎麼會罷手。表哥啊,你竟肯為他做到如此地步······你難道忘了,雲家如今的處境,最需要誰的支持了嗎?”
丫鬟強自忍耐著眼淚,繼續上前安撫。
褚商華甩開丫鬟的手,自顧自的看著踏青圖上的人,她問丫鬟,“你說,在表哥心裡,我比不上那個病秧子,連一個剛入府的孌寵,也比不過了嗎?”
丫鬟忙跪地
求饒,她知道表小姐心情不好的時候是怎樣折磨人的,她努力克製著自己發抖的身體,戰戰兢兢的回答“表小姐,您根本沒有必要和他們相比。無論是少爺屋裡的那位,還是一個下人,都不可能越過您去,大夫人可是永遠站在您這一邊的。”
聞言,她情緒穩定了下來,可神情卻格外諷刺,“姨娘?她若是真的管用,就不會讓我在雲家沒名沒份的待了七年,硬生生的搓磨了年華。不過有一點你倒是提醒了我,有些人還是要這個家的主人去處理了。”
······
季春和被雲玠的話驚起了一身冷汗。他太過敏銳,一步行差踏錯便會引起他的懷疑。
世上為什麼不能多一些蠢人,好讓她也活得輕鬆些。
雲玠既然發了話,當天下午她就被送到了二公子的住處。
雲家宗族勢力複雜,雲玠父親這一支便是嫡係。從外界的傳言來看,雲玠父親風流成性,府中姬妾無數,但他卻隻生了雲玠和二公子雲恒因兩個孩子。外界對於這位不愛拋頭露麵的二公子,並無多少評價。總不過是提到這位芝蘭玉樹的大公子時,順便提一嘴他還有一個弟弟。
而從李繼凡的反應中可以看出,這位二公子似乎不太好相處。
季春和站在風荷院門口,見裡麵一個人也沒有,便有些躊躇不定。
她試著往院內走去,進了正門,隻見滿園翠竹,石路曲折,走進去便有一股涼風自東南角襲來,令人心情開闊,心曠神怡。她沿著石路,自東南方向前進,進了內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