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穿了那件月白色的衣裳,玉冠束發,矜貴異常。他嘴唇微抿,神色冷傲。
這樣的表情,不會出現在雲恒因的臉上。
這兄弟倆,是做了一模一樣的衣裳嗎?他們還嫌自己長得不夠像嗎?
看著她狼狽的模樣,他微抿的唇有所鬆動,嘴邊浮現出了他慣常戲謔的笑。
“過來!”
季春和剛經曆過殊死搏鬥,心中燃起的憤恨還沒消失,也懶得在他麵前演什麼謙卑的戲碼。
他不是還沒想殺她嗎?
留著她,他才能窺破她,或者說她背後之人的陰謀,她在明處要遠比隱藏在暗處的作用大。他們彼此忌憚、糾纏,也彼此都想置對方於死地。
這是他們兩個人的搏鬥!
在這場搏鬥中,看似她處在弱勢,隨時都有性命危險,可他同樣,身處在迷霧當中,因此投鼠忌器。
“你在這看了多久?”
見她不過來,雲玠便自己走了過去。他身後沒有跟著人,但誰也不敢相信他身後沒人。
石大爬了起來,他看著慢步走來的雲玠,害怕的渾身都在發抖。
雲玠沒理他,徑直走到季春和身邊,執起她的手,問道“怎麼不過來,沒看到我正在關心你嗎?”
季春和抽出手,話說得謙卑,可身體卻一點也沒動,“連累公子受累關心,是奴才的罪過。”
她口口聲聲自稱奴才,卻在主子麵前一點奴才的樣子都沒有。
雲玠也不介意,他逼近她,“是我最近太寵著你了,最近越發沒有規矩了。”
他拉近她的腰,靠近她的耳邊,“春和,我不殺你,不代表你的身份暴露彆人不會殺你。”
“況且,”他站直了身體,俯視著她,語調漫不經心,“我留你在這,是為了什麼,你不會忘了吧?”
“為了什麼?”她遲疑著重複這句話,突然她靈光一閃,明白了雲玠說的是什麼。
他要她暖床來著,這個色鬼!
她都忘了這件事了。
看著她想了起來,雲玠才真正笑了起來。
“如今你可要兌現諾言?”
雲玠笑得風流。
“公子不是把我給了二公子了嗎?”季春和推拒道。
“那又怎樣,我要是要你,阿因會不給?”他信誓旦旦。
季春和想到上次在鬨市小巷,反唇相譏“那可未必,上次二公子就沒讓你帶走我。”
提到這件事,雲玠的臉上浮現出仲愣的神情。
上一次,在鬨市裡,他說了什麼?
是帶她走?
不對,那是兄長說的。
兄長是他,那我是誰?
他的腦子出現了兩個記憶,他究竟是誰,是雲玠還是雲恒因?
他的臉上出現了痛苦掙紮的表情,季春和看著他奇怪的樣子,頓感意外。
雲玠怎麼了?
在她和雲玠說話的功夫,石大忍痛從地上爬了起來,想從另一邊逃跑。
季春和時刻觀察著他,她倒不是很想知道是誰想殺她,隻是自己剛剛性命不保,她總要找出幕後之人出口惡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