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這時,錢滿倉帶著仆從來了,剛進入街道就直奔他們攤位,一雙小眼睛盯著這攤位,一迭聲詢問,“涼粉呢?給我來一份!”
張二伯滿臉歉意,“今兒涼粉賣完了。滿倉少爺,明天再來吧。咱們還有一個新吃食,叫冰棍。滿蒼少爺要不要嘗嘗?”
錢滿倉果然被他的話吸引,“冰棍?來一份嘗嘗。”
張二伯也沒糾正他的稱呼,直接從鋁罐中取出一根冰棍遞給他。
錢滿倉瞪大眼睛,有些難以置信,還有點糾結,“這不行!這個不能吃!”
“我們這個冰是新水。不是去年的陳水。”張希瑤怕他不信,就給他演練一番。
錢滿倉這才信了,咬了一口,涼颼颼的,確實好吃,他有些不好意思,“我小時候貪涼,吃過一塊冰,鬨了好幾天肚子。我娘就帶我去冰窖,我才知道那水是去年冬天就儲存下來。不能吃。你這個是怎麼辦到的?”
他好奇看了眼木桶,想伸手揭開紗布,卻不好意思動手。
因為那紗布四周已經被栓了根繩子,就是怕彆人學了去。
他當即就道,“你們要不要賣方子?”
張希瑤有點好笑,“你還有私房錢?”
“我沒有。但是我娘,我阿奶有。她們可能會買。”錢滿倉說完有點不確定,“我問過她們再說吧。”
張希瑤點點頭,沒說什麼。
錢滿倉吃完一根還想要一根,張希瑤卻拒絕了,“你年紀小,不能吃太多冰的,一根就夠了。吃太多,又該鬨肚子了。”
錢滿倉有點失望,不過他很大方,買兩根給仆從,讓他們也解解渴。
仆從拿到冰棍先給他咬了一小口。
錢滿倉得意地笑了,付了錢,就帶著兩個仆從打道回府。
接下來太陽高懸,兩人熱得汗流浹背,張二伯覺得有錢人不會在這麼熱的天出來,肯定在家裡涼快,“咱們不如去坊裡走走。叫賣一聲,興許有人願意花錢買的。”
三文錢一個,價格也不貴,還能吃進肚裡。肯定能吸引不少人。
張希瑤覺得這主意不錯。冰不像蘑菇,大家親眼看過,就會卸下防備。
不過張二伯要先把爐子和瓦罐送到東市,這東西已經用不著了,放在板車上也是占地方。
張希瑤就在原地等他。
他剛走沒多久,對麵的飲子店出來一波客人,她立刻放聲叫賣,“冰棍!新鮮的水製成的冰棍。咬一口嘎嘣脆,清涼又解暑。吃進肚裡透心涼!”
能進店裡消費都是有恒產的客人,聽到她的叫賣,好奇詢問,什麼是冰棍!
張希瑤親自給他們製作,然後有個客人財大氣粗,當場就要了五十個。
張希瑤樂得合不攏嘴,她將鋁罐中倒好水,使出吃奶的力氣搖晃木桶,十來下,就將冰棍一一拿出來。
這個客人是請同伴一起吃的。不過顯然還能剩下許多。他帶了個小廝,可那小廝隻有兩隻手,也拿不了那麼多。
張希瑤四下逡巡,要不然她再搭個木桶?!可是不行啊,木桶拎回家,冰棍該化了!
她賣的這個冰棍是沒辦法跟現代的冰棍相比的。化的速度特彆快。
客人就問張希瑤能不能幫忙送回家。他家就住在鎮東,三羊巷第三戶人家。
張希瑤點頭如搗蒜,“當然可以!我二伯馬上就回來。我們待會兒去巷子裡叫賣,給您親自送到家裡。”
客人付了錢,就讓她待會兒給送過去。
“行!”
等張二伯回來,張希瑤就把這個好消息告訴他,喜得他一個勁兒叫好,“這個冰棍真好賣。咱們明天多做些。”
張希瑤看木桶裡的冰用完了,就催促他再去冰窖取一塊冰。兩人到了鎮外的冰窖取完冰,砸碎後,再倒是下等鹽,鋪上鵝卵石,馬不停蹄就去趕到鎮東的巷子。
張二伯拉著板車,張希瑤在旁邊推車,兩人一邊叫賣一邊往鎮東三羊巷走。
到了地方,張希瑤一眼就認出那個仆從,他就站在門外等他們。
張希瑤將冰棍做好,遞過去,小廝從屋裡喊了人,將冰棍拿進屋。顯然也是怕晚了,冰就化了。
“你家隻有這一個口味嗎?沒有彆的?”小廝好奇問一嘴。
張希瑤這不是趕時間嘛,沒有研究出太多口味,她笑道,“如果把葡萄汁倒進去,也能做成葡萄味兒。但是價格就貴了。”
小廝一想也對,沒再多說。
等他們家將冰棍全部拿完後,他們繼續沿著巷子叫賣。
一條巷子一條巷子地走。
還彆說,天氣熱,許多人都愛在樹下納涼。他們這一喊,在樹下乘涼的女人和孩子全都湊過來。
有一個婦人鬨不過孩子,就給買了一根。這一家開了頭,其他家的婦人不甘心被彆人看不起,全都買。
這邊有錢人多,見這冰是好水做出來的,也不怕吃了拉肚子。
沒一會兒又賣了二十來根。他們繼續往裡走。
將這邊的巷子七七八八全逛完了,這一桶冰也用得差不多,張希瑤就表示不再賣了。
他們還得買彆的東西。比如看看東市還有沒有羊奶或是牛奶。她明天可以賣雪糕。其實她今天賣的冰棍是簡易板的。沒有牛奶,隻靠糯米粘合在一起,冰棍很容易化掉。而且口感也差了一個檔次。
要是有奶,價格起碼可以貴一倍。那些有錢人也吃得起!
張二伯瞅了眼天色,雖然有點不舍得,但是現在回去運冰,肯定也賣不了多久。還是算了吧。
兩人拉著板車去了東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