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易斯看著似乎下定決心,光芒萬丈的雌父,腦袋裡隻有一個念頭——
雄父,這個婚你還是離了吧。
雌父明顯有自己的主意。
想了想雄父殷殷期盼,蘭易斯心有不忍,不願麵對失望的老父親。
拽著曼斯菲爾德的衣角,麵無表情地用眼神表達自己的期盼,“雌父,我想住副臥。”
把副臥給我好不好?
曼斯菲爾德臂力十足,拖著蘭易斯大號拖油瓶順便把整個客廳收拾了一遍。
又從廚房倒了三杯水,端著放到茶幾隨口道,“副臥夠嗎?住主臥吧。”
“謝謝閣下。”克萊德接過水,沒忍住抬頭看了眼曼斯菲爾德冷冰冰的表情。
……這真的不是反話嗎?
還真不是。
蘭易斯知道雌父有話直說,說一不二的性格,美滋滋地收回手,“謝謝雌父,副臥就夠了。”
曼斯菲爾德皺眉:“你不和你的雌蟲住一起嗎?”
蘭易斯抱住抱枕,眼神向左:“……這個。”
克萊德抓緊水杯,眼神向右:“……那個。”
曼斯菲爾德:嗯?
“你們聊,我去做飯。”克萊德同手同腳地站起來,走到一半又想起來新家估計沒什麼食材,底氣不足地試探道:“……清湯麵可以嗎?”
兩張麵無表情、五分相似的臉同時轉過來,思索了兩秒,點了點頭
克萊德本來以為自己貼心地為父子倆留出了空間,讓蘭易斯解釋這件事。
誰知道父子倆一個脾氣,想說的事不用問嘎嘎往出禿嚕,不想說的事打死蹦不出來一個字。
克萊德離開後,兩隻蟲就開始了腦電波交流,再頭頂不斷的刷新省略號。
具體交流為——
曼斯菲爾德:嗯?
怎麼回事?
蘭易斯:嗯……
事情就是這麼個事情,我不想解釋,雌父你彆管了。
嗯……求求。
曼斯菲爾德:哎……
沒有做什麼違法亂紀的事情吧。
蘭易斯:嗯嗯。
曼斯菲爾德:嗯。
電波交流結束。
一大一小從小沒什麼共同話題,事情說完了就是相對靜止地開始靜坐,做滿半個小時會話結束。
後來不知道乾什麼的兩人乾脆就轉過頭,一起在沙發上看克萊德做飯。
被兩條明晃晃視線注視的克萊德:微笑,彆慌,手不抖……
忍不了,抄起菜刀哐哐切菜。
眼神收斂一點啊你們!
蘭易斯看了會,腦袋上呆毛一彎,腦電波呼叫雌父。
克萊德在做飯我們在一旁看著是不是不太好。
曼斯菲爾德想了想,客觀回道你這樣確實不太好,我在這坐著是因為我吃完飯會洗碗。
蘭易斯:我也可以洗!
曼斯菲爾德:洗碗隻需要一隻蟲。
噢……
蘭易斯腦袋上的呆毛,蔫耷耷地垂了下去,變成無精打采地看克萊德做飯。
看了一會又發現新大陸一樣立了起來,雌父,克萊德做飯和你不一樣。
雌父做飯就像上戰場一樣氣場強大,眼帶殺氣,處理食材時誤差精準到毫米,火焰也要調整到教材上一樣才肯罷休,邊上時刻有量杯、天平作為輔助工具。
——完美做到了色香味隻有色。
曼斯菲爾德也發現了,克萊德做菜很是熟練,隨手抓一把就知道分量,自信滿滿,從不回頭,這就是傳說中的若乾、少許與適量嗎?
克萊德準備完食材,一抬頭就看到兩雙眸色不同的眼睛,充滿滿滿的期待與崇拜的看著他。
亮晶晶的,那樣shen的,努力比劃。
那是誰!
尊貴的小少爺熊貓俠(劃掉)雄蟲閣下蘭易斯。
再加……幾顆蛋吧。
那是誰!
傳說中的活的教科書軍神曼斯菲爾德。
再……再切點肉絲吧。
好像底下還有點丸子,是不是還有幾個蝦來著?
克萊德被一大一小的小眼神看得身心舒暢,迷迷糊糊下了一大碗下去。
白色的麵條根根分明,綴著點點蔥花,濃鬱的湯汁香氣撲鼻,上麵臥著幾隻鮮紅的大蝦,荷包蛋、下麵覆蓋著厚厚的一層的肉片。
曼斯菲爾德翻了翻,才從地下找出來嫩綠的小蔬菜。
他抬頭看了看,蘭易斯一臉幸福地看著眼前比他臉還大的碗,大半張臉都在氤氳的霧氣下,由於剛出鍋的麵太燙,他就夾一點試探地嘗一嘗,發出小小的斯哈聲。
克萊德一邊摘圍裙,一邊笑眯眯地望向這邊,臉上全是慈愛。
曼斯菲爾德總覺得哪裡不對,他戳了戳蘭易斯,語氣裡包含了七分迷茫與三分不確定,“……這是清湯麵?”
沉迷嗦麵的蘭易斯飛快地向後看了一眼,揪了揪雌父的衣角,小表情十分嚴肅,“克萊德說是就是。”
曼斯菲爾德猶豫地看了兩眼,“行吧……”
剛回來的克萊德沉默了一秒,若無其事地坐到座位上,“這是麻辣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