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的。”
三隻蟲開始埋頭嗦麵,嫋嫋白煙籠罩在屋內,顯得十分溫馨。
曼斯菲爾德吃飯的樣子十分公式化,三筷子一口湯,每一口的分量,間隔的時間都差不多。
注意到自己進食的速度有點快了,遲疑地放慢了速度,有人抬頭才慢慢吃一筷子,腦袋裡不知在想什麼。
蘭易斯是習慣先吃自己喜歡吃的,拿了個小碗把蝦和丸子挑了出來,嘴裡吃的鼓鼓地,就在座位上慢吞吞地剝蝦,基本上是吃一口麵吃一個蝦的速度,克萊德看不過去順便幫他剝了兩個。
克萊德則是習慣把好吃的留在後麵,先把裡麵的青菜麵條吃的差不多,再開始吃肉,下意識總想給彆人夾點什麼。
其樂融融之際,吃得半飽的蘭易斯突然想起來什麼,自然地問道。
“雌父,雄父的日記裡寫你們的相遇是糟糕的一天,那天發生了什麼事,你們到底為什麼結婚呢?”
“噗,咳咳咳。抱歉。”克萊德不小心被嗆到,捂著嘴開始瘋狂找紙。
“誒,小心一點。”蘭易斯把紙抽遞給他,眉眼中帶了一點點擔憂。克萊德的身體好差啊。
克萊德揮了揮了手,把碗裡沒動過的兩個蝦夾到了蘭易斯碗裡。
彆說話了,剝蝦!
金色地瞳孔愉悅地彎了彎,隨後又有一點疑惑,不忙我剝了嗎?
克萊德:……
擦完手認命地開始剝蝦。
“我知道。”本來就吃完的曼斯菲爾德手裡的動作逐漸放慢,眸光微動,似乎陷入了回憶,眉頭微微舒展開來。
“我們的婚姻始於一場報複。”冷冽的雌蟲一臉平靜,覺得沒什麼不能說得。
“那天,我差點殺了他。”
嗦麵的蘭易斯/扒蝦克萊德同時停止了動作,震驚抬頭:!!!
“那、為什麼還要答應和雄父結婚?”
為什麼結婚後不下手為強,明明可以狠狠報複雄父後再離婚啊?
曼斯菲爾德低頭,戳了戳碗裡流心的蛋黃,琉璃般的眸子略微出神,不知想到了什麼,眉眼微動,平淡的眉眼驟然鮮活了起來。
“因為,
他是世間唯一的色彩。”
“閣下……”
似乎被曼斯菲爾德的輕快愉悅的感染,克萊德不由輕喚出聲,想說閣下您一定會得償所願。
又不忍打破曼斯菲爾德身側難得的平靜氛圍。
蘭易斯咬了半天筷子,不解地左右望了望似乎陷入某種結界裡的兩隻雌蟲,“可是,色盲不能開機甲。”
雌父在騙蟲。
共情能力極強克萊德眼淚都快醞釀出來了,硬是被憋了回去。
金發雌蟲紅著眼眶,把碗裡的蛋夾給了蘭易斯,柔聲道,“一會去門口看看,垃圾倒沒倒。”
“我不愛吃雞蛋。”蘭易斯皺起小臉,“進來的時候我看了,沒有。”
克萊德溫柔地筷子塞到蘭易斯手裡,“乖,可我好像看到了。”
“噢……”
*
不知道為什麼,總感覺克萊德笑得很可怕。
蘭易斯聽話地出門找垃圾了,一開門就發現隔壁房門大開,似乎有新鄰居要搬進來。
這裡的租金便宜,搬來搬去的很正常,蘭易斯本來沒放在心上,抬眼隨意往對麵一瞅,瞳孔劇顫——
那隻長發的雄蟲的背影有點眼熟。
雄父,是你嗎雄父?
糟了。
我拋棄雄父投靠雌父的事被抓個正著!
法斯特對視線一向很敏感,帶著不耐煩地側眼望過來,就和自家幼崽自帶嘲諷的臉對上了。
繃緊地小臉似乎在無聲地罵道——
你怎麼在這,老登?
法斯特:……
麻煩了,跟蹤這小子找曼斯菲爾德的事要暴露了。
父子倆對視一眼,相似的金眸中都帶著同樣的驚慌。
就在蘭易斯想要退回門內時,法斯特目光一緊,幾乎凝實的精神力向後蘭易斯身後一攔,果斷擄走把蟲擄屋裡了。
本著惡人先告狀的想法,法斯特決定先下手為強,“喲,這不是小蘭易斯,你怎麼在這?”
蘭易斯實話實說,“我找雌父。”
“什麼,你雌父也在這?”法斯特皺起眉頭,大大的歎了一口氣,“真倒黴,這可是我新買(重音)的房子,你可千萬彆告訴(重音)你雌父我在這知道嗎?”
蘭易斯重重點頭:“放心,我一定不告訴雌父。”
“……沒錯,你千萬彆告訴你雌父,我用所有的錢買了一套房子,現在連飯也沒得吃的事情。”
蘭易斯賭咒發誓,在嘴上做了個拉拉鏈的動作。“放心,你就是餓死,我也不會告訴雌父你在這裡的!”
法斯特雙眼失神,頹喪地倒在了沙發裡,聲音變得有力無氣起來。
“對……千萬彆告訴。”
“雄父你為什麼會買這裡的房子,家裡不夠住了嗎?”
法斯特從沙發下掏出了一個小薄毯蓋在了身上,抵抗三伏天幼崽帶給自己是寒意。
公爵大人哀哀地歎了口氣,“你雌父搬出來了,你和你的小男友也沒什麼錢,我想了想,幾隻蟲住這麼大一個莊園太浪費,乾脆跟物業報了空室了。”
“日後你們小夫夫需要,還能租出去坑蟲。”
蘭易斯:?
“空室?是麼是空室,為什麼要報空室。”
法斯特咬了咬後槽牙,恨地直拍大腿。
“還不是上麵那群老東西和卑鄙的人類學的。
彆看咱家這麼大,但是我們隻有每天24小時使用權,一半都是那個該死的公攤麵積。”